紐約的早晨濕氣有些重,女人一襲艷色的吊帶睡裙,動(dòng)作熟練地從柜子里拿出藥膏,往身上剛起的紅疹子上面涂抹。
常安早上好,親愛的。
進(jìn)來的女人端著一杯賀遲每日必備的一杯冰美式,瞥了一眼正在擦后背的賀遲,把冰美式放到餐桌上,自然嫻熟地接過藥膏為賀遲涂抹。
常安你在紐約這么多年了這皮膚還是這么明感,要不就回國吧。
常安雖然是有一半美國血統(tǒng)而且初中過后就一直在紐約,但是母親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國語是母語,英文還是后來學(xué)的。
賀遲你想家了?
賀遲冷冷地出聲,她這些年接的單子一直都是在紐約境內(nèi)。
賀遲對家庭沒有什么概念,她的原生家庭就很不幸,母親因?yàn)楦赣H家暴很早就和父親離婚,賀遲就像一個(gè)沒人要的垃圾一樣,誰都不想要一個(gè)拖油瓶,最后被法官判給了母親。后來母親因?yàn)樽錾獗蝗嗽闾A?,在家里在賀遲眼前自殺了。
她是一個(gè)從小就沒有擁有過愛的人。
她一直把自己封閉起來,她不愿意跟太多的人交際,所以她當(dāng)了催眠師,既然她催眠不了自己,就幫其他的人忘了他們本不該有的煩惱。
常安我媽前幾年一直催著我回去,當(dāng)年還能因?yàn)檎n程沒上完搪塞過去,現(xiàn)在……唉。
常安我也挺想我媽的,你說我爸過世的早,她一個(gè)人孤苦伶仃地在中國……她上次打電話還給我說,老鐘家的誰誰誰,結(jié)了婚,還生了個(gè)小公主。
常安講著講著眼淚就慢慢涌出來,肩膀一聳一聳的。
常安姐,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真的沒有掛戀的人嗎?
常安問到這句話的時(shí)候,賀遲心里明顯的抽了一下,但表面上她還是若無其事,有些敷衍的回答。
賀遲沒有。
賀遲你既然想回去,你就回去。
常安姐,中國也是你的家啊,跟我一起回去吧。
常安端著冰美式遞給賀遲,有些勸慰地盯著賀遲。
學(xué)了三年的心理學(xué),常安看到賀遲有明顯的猶豫,于是繼續(xù)勸賀遲。
常安你這些年在紐約,已經(jīng)把大街小巷都逛過了,中國呢?外國的大街小巷你都走完了,自己的祖國肯定也要熟悉啊。你說是不?
賀遲清楚地直到自己的病根在哪,她這些年一直在逃避,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回到那個(gè)地方。
賀遲常安,你該勸的不是我。
賀遲把手中的冰美式喝完,放下杯子,拿上外套利索地套上纖瘦的身體上。
常安你去哪?
常安在后面一邊收拾賀遲昨晚換下的衣服,一邊平靜地問,這個(gè)固執(zhí)的人。
賀遲出去走走,看看我是否走完了這紐約的大街小巷。如果走完了,我就回去。
常安剛剛好挎著的小臉,一瞬間變了樣,驚喜的看著已經(jīng)沒有了賀遲身影的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