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亭。
空無一人的亭舍映在冬夜里,四周靜謐無聲,更顯寥落。
亭身四周延伸出通往四面的石橋,小路上落葉鋪滿,芳菲染浸,不知誰家的楓葉探身直入小亭一角。
如果傍晚時分,以他們目前所處方位便可窺見那抹秋天的愜意。
“以前不開心的時候我總喜歡到這里來,看一看平靜的湖面,觀來來往往的老人,有帶子孫女來的老爺爺和奶奶。他們指著湖里那些游魚細(xì)石,說“那就是小魚啊,怎么樣,好不好看呀,你喜不喜歡呀?!?/p>
她兀自說著,眼睛亮晶晶的,好像陷入無盡的回憶中。
江濯清平素不是個有耐心的人,最厭煩女孩子在他耳邊絮絮叨叨,可是這一次,他聽得分外認(rèn)真。
因?yàn)樵谒呅跣踹哆赌顐€沒完的女生,是個很可愛很美好的女孩子。
因?yàn)橛跀M是他的小女孩,如果不是她,一切都將失去意義。
他分明就看到于擬在給他講故事的時候,眼睛亮亮的,笑起來有一對梨渦,很好看,襯得眼瞳更加明亮。
那樣舒心的笑容,他最近卻愈發(fā)少見了。
于擬興許講到興頭上,手開始不由自主的比劃起來,不經(jīng)意間指腹輕輕撫過他的手背,細(xì)膩的肌膚使少年的心不安分起來。
他克制住緊握那只手的沖動,耐著性子聽她把話說下去,偶爾也發(fā)表一些自己的觀點(diǎn)與見解。
秋風(fēng)徐徐吹動于擬的頭發(fā),短發(fā)的她在夜色的籠罩下美得像畫,令他不忍驚動她專注的神態(tài)。
于擬言畢,發(fā)現(xiàn)江濯清溫柔的注視著她,忽而伸出手替她拂去額前的碎發(fā):“你頭發(fā)亂了哦。”
她怔愣半秒,忽然格外認(rèn)真的看著他:“答應(yīng)我,不要離開?!?/p>
——我會很難過。
她不顧一切撲進(jìn)他的懷抱,聽著他胸腔間平穩(wěn)有力的心跳,是鮮活而具象的少年感啊。
好想就這樣一直抱著他,如果時間可以永遠(yuǎn)停在這一刻該多好。
“安啦。”他哄她,聽出了她語氣中夾雜的怯懦,“今天怎么動不動就情緒化,開心點(diǎn)啦寶寶?!?/p>
“你剛剛叫我什么?”她依戀于他的胸膛,察覺到了被偏愛的可能。
他卻不依她意了,開始沉默。
“又是這樣,”她不滿的哼哼。
“呆瓜,你笑一個?!彼鋈粶惤哪槨?/p>
“憑什么?!庇跀M又開始杠。
“不笑我不叫?!苯彘_始吊她胃口。
“嘁,”她勉強(qiáng)擠出一個微笑,“夠不夠。”
“不夠?!彼p揉她發(fā)頂,“于擬,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p>
“你是世間一切美好事物的前提?!庇跀M輕喃出聲,“我也喜歡你。”
兩道藍(lán)白身影相依偎,亭后的花也悄悄被月色浸染,這樣的夜晚,未諳世事的少女像一只脆弱的小貓,她只想悄悄躲起來,舔舐傷口,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袒露給信任的人。
江濯清默默看著懷里的人兒,眼底變換莫測。
相較于他,她的痛苦在他眼里真的都太微小了。
幼年時期雙親的不愉快,使他從小便習(xí)慣了孤獨(dú),直到后來母親改嫁,他跟了父親,待在了現(xiàn)在的家庭,一切煥然一新,姐姐把他當(dāng)親弟弟般寵愛,夫妻相敬如賓,家庭氛圍和睦。
可幼年時期的累累傷痕,又豈是短短幾年可以彌補(bǔ)的呢?
他恨他父親,也討厭一切出軌的男人,更恨那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
憑什么破壞別人的幸福啊。
憑什么后來者居上。
那時他才十一歲啊。
他不明白為什么受傷害的一方卻不被理解。
他把自己的心打磨得逐漸鋒利冷漠。
他原本以為自己不會擁有去愛一個人的能力,
直到遇見她。
阮歆frost也是楔子哦,寫得有些壓抑,正文的文風(fēng)主打明快輕松風(fēng)~喜歡請點(diǎn)個收藏哦,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