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但是,這朵世間最美好的玫瑰,星塵為泥,銀河滋養(yǎng)。永遠(yuǎn)不會枯萎,永遠(yuǎn)在沉靜宇宙中盛放。這是我要給你的,宇宙級別的浪漫?!薄段抑幌矚g你的人設(shè)》
?
夜已深,女孩兒靜靜倚靠在窗前,周圍漆黑一片,一星煙火隨著窗口溜進(jìn)的微風(fēng)輕拂而忽明忽暗,披肩的長發(fā)也因此被不近人情地撩亂——卻又為她平添了一份異樣的美感。目之所及,只見那點(diǎn)點(diǎn)星光印入門簾,女孩兒失神地望著那璀璨星影,不做言語。
江溯夜間難得感到口渴,起來倒了一杯水,正要往唇邊送時(shí),才發(fā)現(xiàn)了不知什么時(shí)候起就在窗邊夾著煙的江瑾梔——看起來傻愣愣的,也不知道會不會著涼。
江溯無奈地一笑——誰讓是親妹呢!他回房拿了件皮外套后又迅速出來,輕輕搭在江瑾梔的肩頭。
江溯怎么?心情不好?
像是沒想到獨(dú)身出來解悶會忽然碰見親哥。被抓了個現(xiàn)行的江瑾梔愣了愣神,才像反應(yīng)過來一般掐滅了煙頭。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她知道江溯近些年來身子弱,不喜煙味,于是轉(zhuǎn)身把窗口又開大了些,直到房子里的煙味全部消散,她才轉(zhuǎn)身開口道。
江瑾梔哥?
江溯還在想江冉?
江瑾梔不置可否,那情不自禁皺起的眉頭卻暴露了女孩所有的心思。月色中,江溯望著江瑾梔姣好的側(cè)顏,有一瞬間的困惑——他知道,妹妹從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只是小時(shí)候軟軟糯糯的,還會跟在他屁股后面甜膩膩地喊著哥哥,怎么長大了之后,反倒變得有疏離感了呢?
她長大了嗎?
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埋藏在江溯心底多年的問題。
江瑾梔本是濃顏系長相,五官都具有一定的攻擊性,美艷又出眾,像只帶血的玫瑰,傲立在高原。只是此時(shí)月色濃郁,看著被月光柔和了棱角的江瑾梔,江溯的腦海中竟又浮現(xiàn)出那抹幼小又可愛的身影。
他到底是舍不得,他到底還是懷念的。
沉默良久,江瑾梔啞著嗓音,終于淡淡開口道。
江瑾梔你說……老頭總共也沒幾個年頭了,怎么興致還是那么高?私生女和那個憑手段上位的小三……他還真敢往家里帶。
爬上枝頭就妄圖想搖身一變成為鳳凰?身在名利場,這種人江瑾梔見得多了——無一不摔得很慘。
但她又回想起江銘風(fēng)在意的神情和女孩那一雙無辜又可憐的眼睛——家里人都忙著給新來的“千金小姐”接風(fēng),而江瑾梔只是在二樓冷冷望著,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緒。冷不丁對上了人群中心那人小鹿般的眼睛后,她只覺厭煩——江瑾梔能感覺得到,江冉并不是其他案例中那些沒有腦子的小白兔。
—回憶—
女孩一頭淺栗色的頭發(fā)隨意地披在肩頭,皮膚白皙甚至還透著一份粉嫩,稱之為“宅男殺手”也毫不為過。只不過她洗到發(fā)白的襯衫和平價(jià)的橘色外套體現(xiàn)出那人之前并不好過的生活。
江冉誒,姐姐?
女孩驚喜地叫出聲,笑起來治愈又甜美。
可鄉(xiāng)下來的野雞怎配與鳳凰同臺?自幼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看不起江冉,這一點(diǎn),甚至連裝都懶得裝。
“砰”的一聲,房門被用力地關(guān)上,將江冉迷茫的神情,江銘風(fēng)咆哮的怒火,何思瓊暖心的勸慰,將周圍所有的一切——好的,不好的,全都隔在了門外。
她永遠(yuǎn)不會忘記自己母親是怎么死的。
一想到江銘風(fēng)和那個女人的孩子竟然都那么大了……
江瑾梔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客廳.
何思瓊好了好了,孩子也大了,突然蹦出來一個妹妹接受不了很正?!辖?,別氣了。
何思瓊挽著江銘風(fēng),故作貼心地拍著男人氣到發(fā)抖的背,顯然一派賢妻良母的作風(fēng)。
江銘風(fēng)我就是想不到,養(yǎng)她那么多年,這脾氣倒是一天比一天大了!
聽到這,方才靜立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江溯深深看了眼仿佛不知自己已經(jīng)讓這原本和睦的一家人出現(xiàn)裂痕的江冉,突然甩下一句話。
江溯阿瑾縱是嬌慣,平日里也從不這樣,大抵是心里真的有些不舒服吧。
江溯與江瑾梔兩兄妹一同長大,素來交好,對著江冉這個從天而降的“妹妹”,明顯有一致對外的意思。
江冉哥……?
江冉略顯茫然,望向江溯的眼睛濕漉漉的,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江溯卻無心應(yīng)答她,只見他轉(zhuǎn)向小媽何思瓊,臉上掛著禮貌又疏離的笑容。
江溯阿姨,您陪著父親和江小姐,我上去看看阿瑾。
語畢,他便轉(zhuǎn)身上了樓,留給江冉印象中的身影高挺清瘦,但又極其冷漠疏離,不太好接近。
但其實(shí),一聲“江小姐”,一聲“阿姨”,一聲“阿瑾”,孰近孰遠(yuǎn),旁人一眼便知。
這不就是變著相打江冉的臉——說這聲“哥”你還不配么?
江家少爺小姐,還真是一個賽一個地不好接近。
江溯阿瑾?
江瑾梔進(jìn)。
房間里傳來女孩悶悶又不失清冷的聲音,江溯應(yīng)聲推門,映入眼簾的是坐在床邊縮成一團(tuán)的身影。
他多就沒見過江瑾梔如此沒有安全感的樣子了?大概在媽走了以后吧!想到這個答案,江溯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打翻了,苦澀澀的——那是他捧在手心里寵的妹妹,還輪不著任何人教訓(xùn)。
但他沒有靠近此刻明顯情緒不佳的江瑾梔,而是輕輕帶上了門,就這樣陪著她——像之前無數(shù)次一樣。
江冉的意外到來,擾亂了這個家里多年來好不容易保持的“表面上”的風(fēng)平浪靜。
但“私生女”這個稱號擺在誰身上都不好聽,江瑾梔倒是有些好奇,頂著名正言順的妻子突然病亡的風(fēng)波,江銘風(fēng)會如何對外處理江冉和何思瓊的身份呢?
—回憶結(jié)束—
江瑾梔望著窗外的夜景,突然轉(zhuǎn)頭問江溯。
江瑾梔江銘風(fēng)把江冉插進(jìn)了A院?
江溯對。
江溯陪著江瑾梔一起在窗邊吹著冷風(fēng),他仰著頭,望著窗外燈光下的旖旎景色,一頭墨黑的發(fā)絲隨著微風(fēng)搖曳。
江溯不過,江冉分班考進(jìn)了高二的尖子班。綜合來看,成績沒有短板。
江瑾梔腦中不知為何閃過了一個少年青澀的身影,她不禁抿唇一笑。
江瑾梔那這樣,劉耀文的高二生活不就有對手了?這小子拽得很,不知道江冉能不能把他拉下去。
劉耀文和江氏兄妹一同長大,江瑾梔目前高三,劉耀文在高二,但這兩人都是A院,乃至全省有名的人物。
劉耀文是年級封神榜一,是能拉第二名十幾來分的存在。同時(shí)呢,他還是?;@球隊(duì)隊(duì)長,贏得過很多省級甚至是國家級的體育賽事類獎項(xiàng)。人是真聰明,長得也還不錯,若他不經(jīng)常缺勤逃課,校史榜上定能出現(xiàn)他的名字。
江溯被江瑾梔逗笑了。
江溯要真行,那江冉這個人還算有些本事。不過,最近好像都沒怎么見過耀文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江瑾梔還能是什么,被劉老先生綁去公司了唄。
劉耀文縱是貪玩,能讓他那么久不出現(xiàn)的,也只有劉氏當(dāng)今的掌權(quán)人劉晟晙了。
倆人靜靜站著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江溯突然背過身輕咳了兩聲。
江瑾梔好了哥,你再陪我站著,搞不好就要感冒了,回去吧!
她當(dāng)然知道江溯想要說什么,于是在那人欲有開口架勢之前搶先說到。
江瑾梔我也會很快回去的,哥,別擔(dān)心我。
江瑾梔做事向來有分寸,江溯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后就聽話地離開了。
又只剩下江瑾梔一人,她像是凝了一層寒霜,方才的一切好似都在作秀。江瑾梔冷眼望著窗外,淡淡的月光彌漫在遠(yuǎn)方,偶爾降下幾顆星,點(diǎn)綴人間。
江瑾梔注視著對面的公寓樓——一棟大面積玻璃幕墻、灰色鋁板和金屬元素構(gòu)建的精致建筑。她移動視線,不費(fèi)吹灰之力捕捉到了頂層亮著燈光的某處,隨后目光久久停留在那里。
次日清早,江瑾梔不耐地摁下床頭叮鈴作響的鬧鐘,坐起身時(shí)腦子還是昏沉沉的,她醒了會兒神,這才慢悠悠地移步至獨(dú)立洗手間。
昨夜一夜無眠。
江瑾梔望著鏡子里略顯憔悴蒼白的自己,不進(jìn)自嘲一笑——這副模樣倒和當(dāng)初病床上的母親有了幾分重影。
她簡單收拾了一下,使自己看起來沒那么狼狽后才推開了房間的門。
江瑾梔坐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左邊貼著江溯,右邊,是江冉。江銘風(fēng)倒是一早就趕到公司去了,連早飯都沒吃。
何思瓊冉冉今天跟著姐姐一起去學(xué)校吧?正好讓阿瑾帶著你熟悉下新的學(xué)校。
何思瓊給江冉碗里夾了個煎蛋,笑著看了眼對座的人。只見對面的江瑾梔頭抬都沒抬,只專注于碗里的早餐,不禁讓何思瓊感到有些尷尬。
她終于吃好了,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唇后,才輕飄飄地說了一聲。
江瑾梔阿姨剛來不知道,江家餐桌上向來禁言語。然后……江家有御用司機(jī),讓他送江小姐去吧,我想,學(xué)校專業(yè)老師的介紹可能會讓江小姐更熟悉這里。最后,別叫我阿瑾,我們還不熟。
語畢,她提上書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于是自然而然也錯過了何思瓊眼底一閃而過繃不住的異樣。
江溯何阿姨,那我也先去公司了。
何思瓊誒。
桌上一個兩個全都走了,何思瓊索性也不裝什么“賢妻良母”了。她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
何思瓊兩個小兔崽子,敢讓我難堪……
江冉低頭默默地吃著早餐,劉海貼著她的額頭乖巧地分成兩股,掩蓋了她此刻不明的情緒。
—地點(diǎn)切換—
江瑾梔劉耀文?
江瑾梔停下腳步,望著幾步之外的少年,一時(shí)間有些不敢確定——面前突然出現(xiàn)的人讓江瑾梔暫時(shí)忘卻了餐桌上的壞心情。
只見男生穿著一件白色毛衣,周圍形形色色的人走走停停,他卻好似不染半分淤泥。望過來時(shí),那雙清澈的眼睛黑白分明,眸子里干凈而又澄澈得仿佛不曾落過一粒塵埃,明媚得好似陽光一般。
好久沒見,劉耀文似乎還是對周圍男生女生或長或短的駐足時(shí)間置若罔聞。
不過,對上視線的一剎那,他眼底藏得很好的小星星仿佛一下子就雀躍起來了——耀眼得很。
劉耀文江瑾梔。
江瑾梔在等我?
聞此,劉耀文笑了笑,站直了身,一米八幾的身高遮住了大片陽光,但江瑾梔好像有一瞬看不清逆光站著的少年是何神情。
劉耀文對,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