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也批準了些基建項目，將來我們應(yīng)該可以用上更便利的供水系統(tǒng)了?！壁w禎說著從文件堆中翻出一部分來，“就是這些，整個方案還是巴陵科學部那邊給的?！?/p>

“我看看?！闭f著我湊過去細看了那些文件，“還挺全面的嘛，北方南方的狀況都有考慮到。不過，我個人還是覺得有不足?！?/p>

“怎么說？”

我用手點點預算欄，搖頭說：“太貴了，其實用甲戌型水管就可以很大程度上減少花費。整個修建工程也費力不討好。以及，我們以現(xiàn)在的科技水平完全可以同時普及一些其他設(shè)施，這些我等會再一個個說。”

“總而言之，他們巴陵那邊的確下了功夫，但恐怕沒有像我以前那樣經(jīng)常去民間尋訪，導致他們對我國現(xiàn)實情況的掌握并不清晰?！@種時候人民可不能負擔太多的徭役，修建的時候用志愿招募人員就好了?！?/p>

“??？”趙禎不解，“這樣不會沒人來嗎？”

“不會啊，只要給的多，吐蕃人都搶著給你打工。你只管工作期間包吃包住，還給員工休假和津貼，不會有問題的。宣傳的事我來解決就好?！闭f完我想到目前全國各地的官員紛紛效仿巴陵開辦了報社，回頭該抽空去聯(lián)系一下。

談完這些，我返回桐泉路的中央科學部，把一些存款送到了趙禎那里。希望這些夠他用了。接著就是宣傳修供水系統(tǒng)的事，我把這一消息貼到公告欄，然后就只要等著消息不脛而走了。

看報紙說，日本那邊因為那次團建的關(guān)系和我們重新建立了和唐代時候差不多的外交關(guān)系，所以大宋的工業(yè)收入空前高漲。我翻開收集的資料，準備選擇一部分企業(yè)進行投資。哎，都是為了研究資金。

“李老爺，外面有個窮書生說要見您?！饼R霖報告說，“不知道是來干嘛的……放不放進來？”

“讓他進來好了，沒什么問題?！蔽页膺呎姓惺?，一會那書生就進來了。

書生的衣服顯得皺皺巴巴的，上面沒有姓名牌。他進來第一件事就是掏出一幅寫滿字的卷軸：“李尚書，抱歉打擾您了，我叫羅壬，因為家中貧困無法正常參與考試。故徑自寫了卷軸一份，希望您能笑納?！?/p>

“卷軸？”我看著上面的字問，“你要靠這個拿排名？科學部不研究科學的人啊。”

“不不……這是我寫的論文?！绷_壬緊張地解釋說，“關(guān)于政治上……西洋與國內(nèi)體制和形式的分析，以及最佳的應(yīng)對策略。”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卷軸不是書法作品，而是一份外觀好看的學術(shù)文獻。

“呃，的確，我也沒有注意到目前政治方面的博弈之精深。還要感謝你，否則我恐怕就要在這方面犯下錯誤了?！蔽艺J真讀了他的文章說。

“我會給你相應(yīng)的獎金，但排名的事我無能為力。如果你愿意的話，之后我也會試著把你推薦給仁宗那家伙當謀士，不過這還是看你自己的想法。”

“啊……”羅壬愣了半天，露出感激的神色，連連下拜?！岸嘀x老爺，多謝老爺！”

由于受不了這種階級落差，我立刻把他支楞起來：“別這樣，這是你應(yīng)得的。我可受不起這樣的禮節(jié)?！?/p>

送他到門口之后，我?guī)е蔷磔S馬不停蹄地奔向皇宮——文中指出，當下已經(jīng)有了先前許多年的歷史記錄，列國都在據(jù)此改進自己的策略。大宋在這樣的狀況下不敵西方各國已經(jīng)有些時日，如今突然隱性宣戰(zhàn)定然會引發(fā)懷疑。

他們?yōu)榱俗C實自己的懷疑，定然會排出特務(wù)來偵查。我們的一切計劃都可能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作戰(zhàn)安排中。為此我們需要更加嚴密的計劃，盡量防止可能的變數(shù)出現(xiàn)，也要保證一切人員的安全。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在暗處搞什么不光彩的事。

“來不及解釋了，我去和仁宗說兩句！”留下這么一句話，我就跑過了摸不著頭腦的太監(jiān)進了宮內(nèi)。七轉(zhuǎn)八轉(zhuǎn)找到在吃點心的趙禎。

我進到房間里，把卷軸攤開在趙禎的桌上急促地說：“吃什么吃，現(xiàn)在有要緊事?！?/p>

“啊？”

“……是這樣，仁宗你看下這論文?！蔽艺f完拿了紙筆開始苦思冥想，寫了些筆記。

數(shù)分鐘之后，趙禎瀏覽完：“這可怎么辦？雖然我還沒有公布那旨意，但要是他們在這時候趁虛而入，該怎么防備，怎么應(yīng)對??？”

我把寫的筆記扔在桌上按好：“目前看來形勢很危急。如果我們貿(mào)然行動，只會增加開戰(zhàn)的風險。所以——密令通知研發(fā)，將該過程設(shè)置為機密，其間任何小組成員不得離開指定地點；其次，立刻決定好所有領(lǐng)導人，包括皇帝的兩位繼承人，這樣即使有人因叛徒而犧牲也不會對整個國家有大的影響?！?/p>

“最后就是……”我緩了口氣，目光直視宋仁宗?！叭绻_戰(zhàn)，陛下，請務(wù)必讓我去前線。”

“可是你被火燒的話，不就……”趙禎看上去快哭出來了。

我搖頭：“沒事，作為樹精我還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更重要的是，現(xiàn)在的人民需要我。”同時我讓系統(tǒng)解除了語言同步。

“亦莫憂我之意——吾生于斯，長于斯，何來叛國一說。（也不用擔憂我的意志會動搖——我生在這里，長在這里，又哪里來的叛國一說呢？）”這是我第一次解開語言同步，用學到的語言和當代人對話，沒想到切換得如此順利。

“……善。卿有此心，朕亦當為矣。（……好啊。臣子都有這樣的心，朕也應(yīng)該有所行動了。）”趙禎說著開始寫圣旨。我打開語言同步。“如果將來朕意外而逝，將把國事托付給科學部每一期的政治第一名管理，直到新皇有自主執(zhí)政能力……”

“等一下。”我打斷他的動作。

“怎么了？”

我尋找到字里行間的問題：“政治第一名并不能避免內(nèi)部的腐敗和逃避思想，所以我只是讓他做策略上的參謀?！?/p>

“最好的辦法……”我嘆氣說，“從民眾那一層開始投票選出他們的代表人，再由代表人發(fā)表演說并投票，一層層下來，最終決出領(lǐng)導人。這個被選出的人一定是眾望所歸的。”

“的確。”趙禎點點頭，隨即顯出困惑。“誒，不對……那還要皇帝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