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月宿舍有規(guī)定用電度數(shù),自從電腦一多,各個宿舍用電度數(shù)瘋狂飆升。超出的費用月初公布出來,一星期內(nèi)完成繳納,不繳納的會被停電。有宿舍超出幾十元的,有超出一兩百元的不等。超出的部份均攤,不管平時用多用少,因這,宿舍的同學(xué)偶爾也產(chǎn)生過矛盾。繳納的地點在室內(nèi)籃球場旁的一間不起眼的辦公室。
周六,徐杰去食堂吃完早餐已經(jīng)9點多了。他來到繳費的地方,已有四五個人等在那里。負(fù)責(zé)收費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矮胖男子,一副自命不凡和鄙視一切的神情,嘴里叼著一根香煙,頭都懶得抬一下,找零錢時又很不耐煩,可以看出他很不喜歡這份工作,可是又不得不做。他找完零錢,然后在本子對應(yīng)的位置上用力的打了個勾。
“402宿舍?!?/p>
“什么?哪號樓的?”
徐杰前面的一個同學(xué),一聽到他陰陽怪氣的語氣,臉上頓時露出不高興的神情,不客氣的大聲回敬道,“7號樓”,說完遞了錢便緘默不語。很快輪到徐杰了,那個矮胖男子在幾本登記簿中找了半天才找到徐杰的宿舍,可是找錢的時候又好像有意慢吞吞的,摸了半天才湊齊零錢,斜著眼睛看了徐杰一眼。他把幾張零錢隨意放在桌上,把未抽完的一根煙往滿是煙頭的煙灰缸里狠狠的捻滅掉,不情愿的說了句:“下一位,哪個宿舍的?”徐杰沒有在意,心里只想著馬上和廖有亮去市中心逛街買東西的事。
“尼瑪,走了半天又繞回了原點,我們可真行啊?!?/p>
“一點方位感也沒有,兜了一個大圈?!?/p>
市中心高樓林立,有最繁華的商業(yè)街,徐杰和廖有亮逛了步行街、電腦城,又逛了美食街。今天是周末,人山人海,熱鬧非凡,非比尋常。
“不好意思,請換一張?!毙旖苜I飲料的時候,售貨員把徐杰遞給他的一張半新不舊的50元退了回來,徐杰腦子有點發(fā)懵,本以為錢有損角什么的,但用手仔細(xì)一摸,大概知道了什么情況。
“假幣確定無疑了,這下大有文章可做了,它是從哪里來的?”廖有亮摸著有點粗糙的假幣,很肯定的說。
“我想下……呃,早上交電費找的,沒有記錯……肯定是?!毙旖苡行饧睌模貞浿?。
“那也太黑了,下午回去找他,不給退那怎么能行?!绷斡辛聊弥賻呕瘟嘶?,為徐杰打抱不平。
“哎,估計只能自認(rèn)倒霉了,從小到大我就沒收過一張假幣,別人找錢給我的時候,我通常大概看了下,并沒有留意就放進口袋里了,也從來不會想著能有什么問題,這么多年了,還是頭一回碰到。”
“雖然只是五十元而已,但那個找你錢的人顯然是在訛?zāi)?,太欺?fù)老實人了,他不可能事先不清楚。”
徐杰心想不能因這而影響了逛街的心情,漸漸恢復(fù)了常態(tài),反倒是廖有亮憤憤不平,喋喋不休很長時間,就好像假幣發(fā)生在他身上似的。徐杰姑且把這件事放下,和廖有亮照舊逛街買東西。
下午四點多,徐杰他們回到學(xué)校,就直接去找繳費的矮胖男子,他依舊看起來那么傲慢,目中無人。徐杰拿出了假幣,將原委說了一遍。他狡黠地笑了,聲稱從他自己手上出去的錢多了去了,而收進來的錢難道就分不清真假嗎,再說又怎么能確定是他找的那張。他絲毫沒有半點承認(rèn)的意思,一再否認(rèn),一定是徐杰自己搞錯了。他抵賴著,態(tài)度惡劣。徐杰空口無憑,心想費盡唇舌也是沒有辦法的,自己又像自取其辱,只能自認(rèn)倒霉了。徐杰憂郁地笑了下,便離開了。一路上,他獨自慪了一陣子氣,胸中義憤填膺,但回到宿舍不久便又是一副歡樂的樣子了。吃一塹長一智,人心難測,從此以后徐杰對錢多留了個心眼。這年頭人得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