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徐杰拖著行李,獨自一人前往二三百公里外的S城。他去的目的是跟一名老員工學習,配合他的工作。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真好!他終于有機會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以后還要去更多更遠的地方呢,這樣想著,心里著實高興了一回。
S城是一個四面環(huán)山的新興城市,一條河流把市區(qū)分成了東西兩邊。西側(cè)是聞名的工業(yè)區(qū),東邊的郊區(qū)有一所并不出名的大學,但在徐杰所熟知的人中,已有三四個人曾在此就讀過。這座城市有標志性建筑,豐富的文化底蘊。徐杰在這里前后生活了一個月,這是他人生第一次出差,因此比對以后到過的很多地方,印象要來得深刻一些。
公司在S城項目上有五六個人,網(wǎng)絡優(yōu)化一人,其余是督導或傳輸上的人員。徐杰學的是GSM網(wǎng)絡優(yōu)化,跟隨一位姓肖的導師。肖鵬是四川人,矮胖身材,為人和藹,與他人相處和諧,為此當徐杰去和他學習的時候,并沒有被輕視、瞧不起。通常老員工帶年輕員工的時候,往往態(tài)度不好,愛理不理,臉上常常露出不屑與冷漠的神情。他們的工作已經(jīng)夠忙了,在他們看來,似乎沒有這個義務去教導,但公司的要求又不能不接受,新人愛學不學與他們毫無關(guān)系,他們根本不在乎。
當徐杰跟隨肖鵬走入心中膜拜的S城移動公司大樓時,這一刻心情是如此的美妙。大樓可謂“戒備森嚴”,徐杰第一次來,沒有門禁卡,簽了兩三次名,才來到辦公的地方。肖鵬給他拷了一堆資料,叫他自己先看著,此外再也沒有說什么,忙于自己的工作了。徐杰打開公司分配的筆記本電腦,起初認真的看了起來,漸漸的覺得無趣,資料是死的,沒有任何實際操作。后來,他挨著肖鵬,看他操作網(wǎng)管,規(guī)劃數(shù)據(jù)、分析指標、修改數(shù)據(jù)等。徐杰還在懵懂狀態(tài),但他好問,決定死纏著肖鵬,偶爾肖鵬被問煩了,徐杰才閉起嘴巴。過后,徐杰又對新的問題刨根問底。幾天后,總算學到了一點皮毛。慢慢的,徐杰幫肖鵬做一些簡單的日常工作,比如指標的提取,頻點、BSIC修改等,第一次對著網(wǎng)管實際操作起來。網(wǎng)優(yōu)涉及的東西太多了,沒有長時間的經(jīng)驗積累是不可能做好網(wǎng)絡優(yōu)化的,更不能從容的處理一些問題,比如有信號無法撥打電話、通話斷斷續(xù)續(xù)等情況。網(wǎng)絡優(yōu)化比徐杰想象的要難的多。
周六,徐杰一人沿著河濱路悠閑的往前走,初秋的清晨,愈發(fā)的清涼。路旁的月季花與羊蹄甲散發(fā)出迷人的芬芳,紅色的三角梅團團簇簇,地錦爬過圍欄。往前望去,西邊的鋼鐵廠濃煙滾滾,更遠處是起伏不定的青山,山巒疊嶂。大學校園被凸出的山峰擋住視線,凸出的山峰是這座城市有名的公園。徐杰走入公園,爬上山腰,額頭微微滲出汗滴,他看清了整座城市的全貌,城市在燦爛的陽光下,活力四射。
徐杰在S城內(nèi)心孤獨,身邊沒有一個推心置腹的人,與黃玲燕許久沒有聯(lián)系了,有那么一刻突然想到她。有時,他重復聽一首傷感的歌,想念某一個人,心里有著淡淡的哀愁。
徐杰下去縣城三次。一次是跟肖鵬去處理投訴,到了投訴點,信號差,測試手機卻不好使,折騰了半天。后來,他們抱著電腦測試,在村里走來走去,引來村人的好奇與圍觀。一次是配合割接,徐杰一人來到另一個縣城,深夜用手機進行撥測。很倒霉,筆記本電腦壞了打不開,好在不影響工作,公司的舊電腦真是不好使。第三次是和一個督導去更換板件,徐杰想了解一下基站機房內(nèi)的設備,提出了請求。那是一個著名小吃的縣城,分店在全國各地隨處可見。徐杰他們從班車下來,對地方不熟悉,著急打了摩的,車沒走兩分鐘就到了,被司機坑了,司機很壞。中午在那里,他們吃了最正宗的小吃,小吃店面整潔,各種食物應有盡有,生意火爆,滿足了味蕾,也算沒有白來一趟了。
徐杰與同事在生活上交流不多,或許因為他是新來的,不會在這里長久呆下去,更不可能融入他們的圈子。徐杰就像一個新來的陌生人,沒有什么人認識他,有一回下班,他被叫去送禮了,有點偷偷摸摸的,不能聲張,他提了東西到領(lǐng)導辦公室,好在領(lǐng)導不在,總算逃過了一劫,不然會有怎樣的尷尬,怎樣的說出口呢。“當我們面對奉承的時候,是多么沒有防備啊”,徐杰不喜歡給人送禮,更不喜歡去奉承別人。
徐杰在S城的生活有些乏味,他還在試用期,沒有轉(zhuǎn)正,工資別說有多低了,他只能省吃儉用。生活的拮據(jù),但他并不為此而苦惱。
國慶節(jié)放假七天,徐杰沒回A城,到A城與到老家距離差不多,他選擇回一趟老家。他有半年多沒有回來了,家鄉(xiāng)的山水一直裝在心里,久違的老家永遠是最溫馨的。
假期結(jié)束,徐杰不慌不忙的回到S城,本以為繼續(xù)照常學習一段時間,不料項目經(jīng)理助理打來電話,要他立即回A城,準備去省外。徐杰想問清楚去哪里,和誰一起,不料他長話短說,一切回公司再談,然后掛掉了電話。電話是早上打來的,下午就得出發(fā)。助理帶著圓圓的眼鏡,唯一給徐杰有過的一點印象便是,有一次對韓經(jīng)理說:“他媽的,這個人我不要了?!痹瓉碛幸幻麊T工,不服從項目安排,私自離開,跑去另外一個城市游玩,結(jié)果造成客戶投訴。
“呵,我終于有機會去省外了……”徐杰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狂喜,趕忙買了車票。
回A城的下午,徐杰坐上大巴,大巴才走半個小時,天色完全暗了下來,黑壓壓的烏云把整個天空罩得嚴嚴實實,不久便狂風肆虐,電閃雷鳴,大雨嘩啦啦的從空中傾瀉下來。雨勢持續(xù)了很久,高速公路發(fā)生了多起車禍,嚴重堵車了,高速公路排起了幾公里的長龍。徐杰到達A城多花了2個小時,回到住處,看到久違的同學感到何其親切,一快暢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