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家的房子比這個還漂亮,好大的院子呢,你們都我見過吧!”
“你就吹吧!”
一來二往,人群中的其中兩個吵了起來,追趕著在院中跑了起來。
……
“季公子來啦!”
寂販告訴婦人自己姓季,如此方便稱呼。
征得婦人同意后,寂販和那孩子坐在客棧門前的臺階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母親沒有給你取名字?”
寂販想起了昨夜婦人說的話
“有的,就叫阿狗?!?/p>
少年悶悶地回答了一句,聲音越來越小,好像在為自己這個俗氣而又不正式的名字感到羞恥。
寂販不帶惡意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看著他被晚霞照射的有些泛金的發(fā)跟,柔聲問到:
“你可想去學堂讀書識字?”
長久的沉默,但寂販在沉默開始前就知道了答案,他感受到了男孩的顫抖。
“離這二兩地的衙門旁有個先生設了私塾,恰巧我與他是舊識,又恰巧我此番要呆上許久,不如你同我一道?”
寂販開口,語氣中滿是循循善誘的意味。
少年片刻抬頭,眼中隱約有淚光閃爍,倒顯得有幾分楚楚可憐,寂販恍了神,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
“我想?!?/p>
簡單的一句,卻也不解釋先前的模樣到底是為何。
寂販笑了,攬過少年纖弱的身子,輕拍著他的肩膀,說到:
“給你另取個學名吧,曳影如何。”
私心是有的,這個孩子初見戾氣極重,脫離本體后足以成鬼魅,不過寂販希望他有朝一日可以從中洗脫,他不想再殺人了。
“好?!?/p>
曳影抿了抿嘴唇,面上是掩蓋不住的欣喜。
“先生賜我一姓吧,和先生一樣的‘季’可以嗎?”
眼神中滿是渴望。
“好”
寂販起身,拉著季曳影轉身朝屋內走去。
……
夜晚,季曳影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隔壁廂房的動靜之大,以至于薄薄的一層隔板根本擋不住什么。
躡手躡腳的打開年久失修已經有些壞了的門,季曳影走到月光下。
夏季蚊子還有些多,爬上不高的墻頭,朝著院子主體部分望去,那個說要帶他讀書識字的先生此刻怕已酣睡。
唇角不自覺地勾勒出一抹微笑的弧度。
唇角不自覺地勾勒出一抹微笑的弧度。
須臾,不知想到了什么,季曳影像一個靈敏的夜貓翻下墻頭,推門走進自己的房間。
母親和另一個男人不堪的聲音還在繼續(xù),此刻的心情卻也沒有那么的煩躁了,他知道母親很辛苦。
就著這月光,小屋里的陳設一覽無余,不過是簡單的干草上鋪了個破舊的席子,墻角處倒是堆了不少小玩意,多是隨處可見的野草植株手工編成的。
小心翼翼地扒開一堆東西,季曳影拿出一只小木盒,細心擦拭后裝入一個布袋中,再寶貝似的塞進袖口。
……
天亮了,寂販的眼睛一直盯著初生的太陽,直到它的光芒開始有些刺目。
人群的喧鬧聲終于讓他回過了神,放下支著下巴的手,撐著桌子站起來,唇角溢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