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季曳影做了一個夢，夢里有個溫柔的大姐姐。

　　霧氣有點重，季曳影走在陌生的街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隱隱約約能看到建筑物的屋檐，順著潛意識推開一木屋，霧氣散去。

　　“請坐！”

　　身著奇裝異服的女孩坐在院中悠閑地沏著茶水。

　　季曳影咬牙，緩緩走了過去。

　　“坐吧。”

　　女孩抬頭示意。

　　“……”

　　“很驚訝？”

　　女孩似笑非笑，繼續(xù)手中的動作，片刻后悠悠地開口。

　　“你有沒有覺得奇怪呢？關(guān)于這個世界。”

　　奇怪嗎？

　　關(guān)于神明，自小耳濡目染已不足為奇。

　　關(guān)于地獄，雖與刻板印象有所不同，但對于它的存在也是從未質(zhì)疑過的。

　　關(guān)于自己……

　　季曳影沒有說話，席地而坐，挺著筆直的腰身。

　　“猜猜我來自哪里？”

　　“你是神仙，從天上來?！?/p>

　　季曳影開口，肯定地回答。

　　女孩的動作頓了頓，偏頭思考許久，笑著抬頭看向季曳影：

　　“對，但不完全對。”

　　小姑娘的俏皮是在說完這句話后又不再言語，季曳影也不著急，靜靜地看著對面人的一舉一動。

　　“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有神仙，有妖怪，那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在某個你從未去過的地方，存在著一個和這里全然不同的世界？”

　　“……”

　　“在這里，你們有富商大賈壟斷教育，你會不會想有沒有一個世界任何人都能接受教育？”

　　女子抬頭發(fā)問。

　　“所以呢？”

　　季曳影面無表情，只覺得眼前這個人有些奇怪。

　　“你從進門到現(xiàn)在好像都沒有覺得我的穿著不妥。”

　　她的穿著確實奇怪，像是街上賣瓜的小販，露出雪白的胳膊，身前還印著奇怪的圖案，頭發(fā)有點短，一低頭幾乎將她的臉完全遮住。

　　“沒什么奇怪的，你們神仙不都講究隨心所欲嘛！”

　　女子點頭，但眼神中有嘲諷的意味，季曳影皺眉，心里有些不舒服。

　　“所以呢，你想說什么。”

　　女子這才停下從季曳影進門到剛才一直忙著的所謂工作。

　　“沒什么，你有沒有想過鬼胎數(shù)量之多，而獨獨你能跟著一位仙人闖蕩嗎？”

　　季曳影的心臟被猛地一拽，搖了搖頭。

　　“不要你管?！?/p>

　　女子不生氣，言語平和。

　　“我不是來挑撥關(guān)系或者讓你來替我做事的，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沒有必要。”

　　“……”

　　“交個朋友吧，我相信以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而且是你的老師帶著你一起來找我?！?/p>

　　“……”

　　“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今天來只是想提前看看他的小徒弟是個什么樣的人?！?/p>

　　“……”

　　“好了，日后再見吧！”

　　……

　　雞鳴聲吵醒了季曳影，坐起身莫名心中煩躁，下床時差點被空氣絆倒，無精打采地穿好鞋，又在屋里小聲念了幾篇文章，這才平復(fù)焦慮的情緒。

　　“老師！”

　　季曳影一如往常畢恭畢敬，寂販也只是點了點頭。

　　后來的半年時間，日復(fù)一日的習(xí)武讀書，季曳影覺得自己的力量在一遍遍增長，也感激恩師無私提攜，但有一件事一直被壓在他心中，久久不能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