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玉哥哥！”

少年人獨有的清脆嗓音從門口突兀地響起，打碎了屋內(nèi)四人的沉悶的氛圍。

被喊到的瑞玉抬頭，看到了溫瀾和溫?fù)P二人。

“你們怎么來了？”

嘴上這么問著，卻也十分自然地招呼兩人進來，又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轉(zhuǎn)頭看向施閑，見她目光定格在溫?fù)P身上，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

抬手拍了拍施閑的肩膀，轉(zhuǎn)眼間溫瀾來到四人面前，溫?fù)P有些膽怯地跟在他的身后。

施閑低頭擦去淚水，起身要求給他們端些水果，瑞玉看向云山，后者搖了搖頭。

等施閑再次回到座位上是可以明顯看到她通紅的眼眶，看出來的人也沒有點破。

商羽自從進屋就沒怎么說得上話，見到施閑看溫?fù)P的目光加上之前的那段故事，很自然地想通了這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

在場的除了施閑和溫?fù)P這對當(dāng)事人，就是溫瀾和瑞玉這樣的「扶養(yǎng)人」和云山一個中間人，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商羽同身側(cè)的云山簡單說了下情況，用眼神和瑞玉告辭后就離開了施閑的住處。

出門掐訣，很快就找到了寂販所在之處，趕去后在門口看到屋內(nèi)正襟正坐的三個人如同即將升堂般，有些猶豫自己該不該現(xiàn)在進去。

恰巧此時寂販抬頭，看到了站在那進退不得的商羽，笑著點頭示意他進來。

短短一段路，在三人目光的注視下走起來格外艱難。

坐在一處空椅子上，很快就有長相姣好的小妖前來送茶，商羽禮貌致謝，隨后又將目光投向寂販，想了解他們這邊是什么情況。

兩人無聲地用法力交換了信息，商羽有些吃驚地抬頭看了眼坐在對面的季曳影和剛從故事中聽到的人物——黃宗良。

結(jié)合寂販給自己的信息一切就都能講明白了。

季曳影就是林致，為妖時三番兩次背叛萬妖山，而天帝有意包庇這個已得仙道之人，黃宗良不滿，本想再給他一個教訓(xùn)，卻又得知溫?fù)P即為自己寵愛的學(xué)生吳揚的轉(zhuǎn)世，在不想給溫?fù)P造成困擾的情況下教唆季曳影回到萬妖山，以此將他們引來處理此事。

這樣的手段不可謂不高明。

商羽捧著茶，淡定地聽著黃宗良對季曳影所做樁樁件件的指控，內(nèi)心也并非毫無波瀾。

作為血脈延續(xù)下來的天家人，他沒辦法共情這些掙扎著的普通小妖，在他看來，黃宗良和施閑值得同情，但做錯了事理應(yīng)得到處罰，至于季曳影，當(dāng)他背負(fù)林致的身份時罪不可赦，至于現(xiàn)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

聽完了如蛛絲纏繞般的恩恩怨怨，出門時萬妖山明月當(dāng)空。

“怎么看？”

寂販走著走著開口問到。

“誰？”

“季曳影和黃宗良。”

商羽停下腳步咽了口唾液。

“你當(dāng)真想聽？”

寂販跟著停下腳步，和商羽面對面站著，滿臉都是誠懇。

“今日在云山的故事中我突然明白了一個很淺顯的道理：妖界之事自有妖界處理，涉及天界也要衡量此妖在天、妖兩界的影響孰輕孰重?！?/p>

寂販看上去有些緊張，商羽接著開口。

“今日我碰到一個小姑娘，如果沒猜錯，她曾經(jīng)是個天真爛漫的孩子，但因為林致也就是現(xiàn)在的季曳影，已經(jīng)成了我不忍多看的模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