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季曳影在沉默中徹夜未眠,原來所有他信以為真的都是謊言,現(xiàn)在的他可謂是封死了自己所有出路,他確信不會有人再原因幫他了。
其實(shí)他也不知道是否該慶幸,被旁人看到的只是他眾多惡中的某些。
打開房間門,他還是決定出去走走。
月光很溫柔,很快他就走到了一處繁花盛開的地方,在所剩無幾的記憶中,這里好像被稱為「背陰花園」,有點(diǎn)奇怪的樣子。
花開得很美,隨風(fēng)搖曳著,不似京城的雍容牡丹,此處開著不合時宜的滿天星和百合花,康乃馨也是亭亭玉立,美得毫無章法。
找到一空曠處坐下,任不知名的小草在風(fēng)的帶動下剮蹭著他裸露在外的皮膚。
「你,想要贖罪嗎?」
“誰!”
聞聲季曳影立刻起身大聲呵斥,左顧右盼卻也沒有找到可疑的人影。
「坐下吧,你看不到我的,我只是恰好也無心睡眠,想來找你聊聊天?!?/p>
季曳影將信將疑地再次席地而坐,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左手邊的風(fēng)似乎被擋住了。
“你是誰?”
季曳影有些失落地問,他希望此刻身邊有一個好友安慰,而不是一個目的未知、樣貌未知的非實(shí)體。
“我是黃宗良和你講的那個故事里的人。”
“黃宗良?”
季曳影不解,看樣子又是只有他一個人被蒙在了鼓里。
“就是那個帶你過來的人,在你的印象里,他應(yīng)該叫靳行。”
季曳影苦笑。
“那個前朝太子的故事?”
“沒錯?!?/p>
“所以我在那個故事里到底扮演了怎樣一個角色?”
那個聲音也有片刻停頓,然后才隨風(fēng)飄到季曳影耳邊:
“你與這個故事并非毫無關(guān)系,只是身份并非他口中前朝皇子”
季曳影點(diǎn)了點(diǎn)頭。
“然后呢,這個故事到底是怎樣的?”
再然后,在這樣平靜的夜晚,季曳影聽說了一個帶著鮮血味的故事。
建豐四年,皇帝寢宮走水,其中近二十位太監(jiān)宮女全部喪生,年僅十一的皇帝也不能幸免。
太后正沉浸在愛孫夭折的悲痛之中,上陽宮卻傳來消息,早已駕崩的先帝竟尚存子嗣,如今正是十四的大好年華,若是得大臣相助等位,怕是她太后之位不保。
為滿足自己成為武后第二的貪婪愿望,太后在宣布暫時代理國事之余派出了上千近衛(wèi)前往上陽宮絞殺該庶子,未果。
“回稟太后娘娘,皇子蕭正言未見蹤影,其母妃三日前自縊身亡,多方詢問后也沒有半點(diǎn)消息?!?/p>
皺眉。
“所以上陽宮那群守門的廢物是干什么吃的!”
“太后息怒?!?/p>
調(diào)整好呼吸后太后再次發(fā)號施令:
“給我一寸土一寸土地搜,我掘地三尺都要見到他?!?/p>
“是!”
后來的故事就遠(yuǎn)離了廟堂之高,發(fā)生在某處悠閑的小鎮(zhèn)。
那年前朝皇子劉成輝年二十四,正是男兒氣血方剛的年紀(jì),路上看到了被欺負(fù)的小乞丐。
“干什么呢,不打聽打聽這條街是誰的,作死了可別來我家定棺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