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眼珠的女人如神靈般端坐在巨型海螺上,使得仰視她的人仿佛置身于夢境當中,驚異、好奇之類的情緒填滿心弦。
“你們不必害怕。”女人優(yōu)美的聲音響起,“我不會讓任何無辜的人受到傷害的?!闭f到這里,女人坐在從海螺的觸須上,降到了醫(yī)療船的船舷邊。
她用兩個干癟的眼眶看向西明歸一:“再一次見面了,西明夫人……且恕我冒昧,穆煙現在可還好?”
西明歸一點點頭,回應了女人的問題:“隊長的狀況尚佳,不必如此憂心,我們的故事早就被書寫完成,這是遲早會歷經的?!?/p>
她看向重新撿起槍的巴蒙,人類的欲望,誰也攔不住的,哪怕是全能全知的神……
不是嗎?
得到回復,女人沉默了一會,像是放下了什么,轉而看向亞瑟,悠悠地嘆息道,“亞瑟,你最終還是回到了故鄉(xiāng)……”
亞瑟疑惑地回望著女人,不解地問:“我見過你的一幅油畫。但是,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為什么我感覺我們之間好像很熟悉……”
“亞瑟,我叫安菲特里忒,是你的母親啊!”女人的語氣中充滿了溫柔與憐惜。
“什么?”亞瑟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什么?”
“在你出生的當天,我就回到了海底,所以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但是我的確是你的母親。”安菲特里忒張開雙臂,很肯定地回答道。
現在發(fā)生的一切,無疑是坐實了亞瑟是巴蒙故事中所了解的不死族,很快亞瑟也道出了他的過去。
末了,他語調里帶著一絲凄涼:“其實世界上有很多未知的領域,人類能夠理解和解釋的現象只是滄海一粟。所以,超出人類常識的生物通常都被稱為異類,遭受與忍受不公平的待遇已經是這些族群的常態(tài)……”
紅色的瞳孔一一掃過眾人,這之后說話的……是誰來著?
“請問,您能不能告訴我們……”墨多多的聲音響起嗎,“為什么您要在生下亞瑟后,獨自回到這里?這里真的是神秘的‘不死之國’嗎?還有您的腿怎么會變成尾巴呢?您的眼球又是怎么不見的……”
是這小子啊。西明歸一想著,然后靠在了人偶的身上,梳理起在安菲特里忒身上看見的,與DODO冒險隊這幫小朋友相關聯的紅色絲線,簡單,但是格外雜亂,可以看做是好幾副纏在一起的有線耳機。
安菲特里忒沒有回答墨多多的問題,愛憐地看著失神的亞瑟,聲調悲哀地說:“我們一族本來就是人魚的后裔,一旦回到大海生活,雙腿自然會化成魚尾。至于其他的事情……孩子們,你們無須了解,我會派族人將你們安全地送回陸地。記住,千萬不要再踏入干魔洞窟!”
安菲特里忒急切地想要他們離開,像是為了避免他們發(fā)現什么,也可能是想隱藏什么。
西明歸一沒能看清那一道線。
“尊敬的安菲特里忒,絕不能放走他們!人類是不可信的,他們一定會泄露我們的秘密!”那十幾條無眼人魚同時跪倒在地,大聲驚呼起來。
“別說了……放他們走吧?!卑卜铺乩镞L嘆一聲。
“不行,該死的人類絕對不能活著離開!”無眼人魚發(fā)出強烈的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