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

春季到了。

這兩天，長月也未曾出過小筑，整日只著寢衣，烏黑油亮的頭發(fā)也不曾束，就隨意披在身后，晨起了就煮壺茶，不是坐在池邊的大青石上，就是懶洋洋的靠坐在西窗，看著窗前的梧桐樹，和窗下的錦鯉池。

長月外出的時間過于長了。

從天啟寄來的信，也愈發(fā)的多了。

剛過午后，溫和的陽光便透過梧桐樹的縫隙，爭先恐后的撒下來。

長月仍舊坐在池塘邊的大青石上，手中捧著一沓厚重的信封，正一封封拆著。

“……小七的，小七的，二殿下的，小七的……”

她斷斷續(xù)續(xù)的看著，沒看幾封就把信件放在石上，拿起身旁的茶水，一面憂愁道：“小七這幾日的信愈發(fā)的多，是要催我回去了?！?/p>

“什么？”好聽的少年音在身后響起，似乎還有笑意。

長月沒說話，低頭逗弄起了池塘里的金尾錦鯉，過了一會，才說：“天啟來信了，催我早點回去呢?！?/p>

蕭瑟拿著一盤剛出鍋的桂花糕走了過來，先喂了長月一塊，隨后抬手幫她理了理發(fā)梢。

“誰催的?。俊?/p>

長月癱到對方懷里，又捏了一塊糕，懶洋洋地說：“小七寄的最多，二哥也寄了兩封。”

“對了，”長月咬了一口手里的桂花糕，“瑾仙公公也寄過一封”

“瑾仙公公，他為何要寄？”蕭瑟不解。

“不知道，但信上的意思，也是說我這次外出的過于久了?！?/p>

“哥哥，”長月又說。

“我們明日去摘鮮花做餅吃吧。”

“好啊?！笔捝獡崃藫衢L月粘上糕點屑的嘴角。

“后天去看夕陽和日出吧?！?/p>

“好?！?/p>

“大后天去踏青?！?/p>

“好?！?/p>

“大大后天給舅舅和表姐，若依，還有唐蓮師兄捏糖人?！?/p>

“都依你。”

“哥哥，”長月問。

“你怎么什么都說好?！?/p>

明明都是很幼稚的事，以前的蕭楚河，根本不會做這些……

“只要是阿月喜歡做的，”蕭瑟溫柔地說，“我都喜歡?！?/p>

因為是長月喜歡，所以他喜歡。

四年的時間，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他幻想過無數(shù)遍。

池塘里的魚兒忽然撲通了起來，水波蕩漾的厲害。

寧靜的場景中，少女平靜的問，“哥哥。”

“你是蕭楚河啊。”

曾經(jīng)的這些事，都是司恪帶她做的。

盡管她再遲鈍，也該明白了……

蕭瑟顫抖著抱緊了她。

……

風(fēng)吹氈簾輕響。

她沉默了半晌，抬起手，摸了摸他臉頰。

“你是自己，”長月柔聲道：“每個人都是獨特的?！?/p>

“哥哥。”

“你很好，很好很好?！?/p>

長月從蕭瑟懷抱里出來，雙手捧著他的臉頰。

果然看到了眼尾的一片艷紅。

“怎么變得這么愛哭，和小七一樣。”

長月莞爾一笑，那雙明亮的瞳眸便合了起來，她微微向前親吻了她，很輕很淺的一個吻，帶來了她身上清冽的青橘果香，從她身上沾染到他的身上。

蕭瑟睜著眼睛，他愣了一瞬，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長月在在親吻他。

阿月主動……在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