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秉坤并沒有詢問她的意思,只是通知,許南微敢肯定陸秉坤是看到她和安俊才聊了很久的。
那個保溫杯被陸秉坤拿在手里拋了兩下隨意的撇在一邊,飛進錢堆里。
“以后哪里不舒服就告訴我,知道嗎?”
陸秉坤抓著她的肩膀帶著侵略性的上下看著她,然后責怪的掐著許南微的下巴讓她看向懷里捧著無數(shù)張鈔票的潘生。
故意的說道:“別人都靠不住的,誰能比得過錢呢,嗯?”
潘生面無表情捧著懷里的錢,喉結(jié)滾動,他喝了不少水可喉嚨還是渴的要命,好像吞下了一把刀子,他呆呆的站著,一動不動。
這場荒誕的戲劇經(jīng)歷了多久潘生也記不清了,只看見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疲色,潘生環(huán)視了一周發(fā)現(xiàn)并沒有人注意這邊,他彎下腰,一張美金悄悄的塞進了褲兜里。
他住的屋子是個通鋪,好幾個男人擠在一張長席子上,屋頂上昏暗的燈搖搖欲墜。潘生睜眼看著天花板,直到身邊的呼嚕聲一個一個響起。
一只短鉛筆被潘生緊緊的抓在手心里,這個是前兩天他偷偷拿過來的,每天都緊貼在他身上放著,今天它終于有了用處。
在這里晚上睡覺是不允許關(guān)燈的。
就著昏暗的燈光,潘生屏住呼吸小心翻過身把褲兜里的鈔票拿出來放在墻上,鉛筆一點一點的寫著東西。
與此同時。
手機屏幕里的圓圓照片劃到了最后一張,許南微還有些悵然若失。
每過一段時間那些人都會給陸秉坤發(fā)圓圓的照片,每一張陸秉坤都留著,通過照片許南微看到了她的孩子一點點健康的長大。
最近的一張是三天前,圓圓扎雙馬尾和笑的和一朵小花一樣,背景是一片綠茵,太陽明媚極了。
一塊石頭懸浮了四年終于落下,她知道了圓圓是快樂長大的,只不過她沒有在圓圓的那段童年里出現(xiàn)。
就明天了。
“……”
如果不是要看圓圓的照片,她絕對不會和陸秉坤在相處一個房間里。
陸秉坤也看了看手機里的圓圓,隔著屏幕摸了摸她的臉蛋,笑著跟許南微說道:“圓圓學習特別好,也特別乖,她們老師天天夸圓圓?!?/p>
她坐在椅子上,陸秉坤彎著腰把手機遞給她看,但這里是陸秉坤的房間。
許南微深呼吸了一次,就要站起身,“我先走了?!?/p>
許南微僵硬了身子,看著扼制她手腕的那只手。
可偏偏陸秉坤就好像無事發(fā)生,依舊繼續(xù)說道:“終于啊,咱們一家三口要相聚了。”
陸秉坤用的力氣很大,大到抓許南微手腕周圍的皮膚都有些發(fā)白,可是他依然帶著笑臉。
“都這么晚了別走了。”
許南微心中警鈴大作,她假裝冷靜,可全身上下都抗拒的樣子全部進了陸秉坤的眼里。
“明天還要一起去接圓圓,你也別回那個宿舍了?!?/p>
陸秉坤環(huán)視著他的屋子,暢想道:“這個屋子太小,但是我還不能去外面買房子,這兩天就委屈委屈你和圓圓,我過兩天把這屋和旁邊那個屋子打通,這樣你們也住著舒服點?!?/p>
許南微快把自己的牙要咬碎了,她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可以如此的不要臉。
一個巴掌聲打斷了陸秉坤本來要說的話,陸秉坤眼睛沉靜的盯著許南微,另一只手摸了摸發(fā)麻的右臉。
“你這個臭蟲難道也要把圓圓拉進這個下水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