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轟殺北齊八品高手。
許南微境界大跌的事情只有五竹,慶帝和始作俑者李云睿知道。這件事傳入宮中時只有兩人變了神色。
“不可能、絕不可能!”
桌上的東西被掃在地上,李云睿跌坐在這堆東西中間,目光遲緩的看向趕來的侯公公。
“陛下說,這些日子長公主您還是多休息休息吧?!?/p>
“……”
那瓶藥根本沒有用,費介在騙她。
李云睿踉蹌起身,耗費多年心血的機關(guān)匣碎散一地,露出了里面一個失了光芒的東西,如果是范閑在場他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
帶著傷痕的零件被李云睿撿起,最后那些剩余的木匣被一腳踩碎。
“這就是秘密嗎?!崩钤祁Ee起手中這小巧的東西,目光幽幽。
許南微把現(xiàn)在的她比作地下的淤泥,可當(dāng)初她也是天上的云彩,也能和月亮相依相伴。
李云睿怕靜,安靜的感覺好像在掐著她的脖子告訴她,你在某一天就會這么安靜的死去。因為她娘就是這么悄無聲息的死去的。
所以她害怕安靜,尤其是在遇見許南微之后她更害怕了。
“青睞朝暮,恩情綿長?!?/p>
不知怎的,李云睿忽然想起自己對許南微說過的這句千遍萬遍的話。
“朝暮……”
“綿長……”
李云睿喃喃自語,拿著那東西倒在了地上。
這個匣子是許南微送給她的,一按里面就會響起一段音律,很短也聽不出是什么曲子。李云睿不舍得拆開,那日她也只是詐一詐她。
她害怕許南微會和葉輕眉一樣會死。
她也害怕許南微實力強悍離她而去。
李云睿看著天上,手心被零件割出一道傷口,她舉起手學(xué)著許南微幫自己抹毒的模樣,鮮紅的血化在紅艷的口脂中。
許南微只有一種離開她的方式。
那就是被她親手殺死。
腦海中葉輕眉的死狀又在眼前重復(fù),漸漸的葉輕眉的臉變成了許南微的模樣。
日日都做這種夢,她或許是瘋了吧。
她李云睿的愛注定痛苦扭曲。
他們骨子里埋著一股瘋勁,其實和李云睿最像的是李承乾,但不同的是他埋的深,藏的好。
他本來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
可他嫉妒他姑姑可以得到許南微的恨,嫉妒李承澤可以得到許南微的信任,更嫉妒范閑無緣無故就能得到許南微的偏護。
仕女圖他畫了無數(shù)張。
但怎么都解不了心中的苦悶和酸脹。
他忍不了了。
范閑和朱格被言若海帶走了,圣女本就不歸于鑒察院管理,殺人的事情推在她的身上除了圣上下旨其他也無關(guān)大雅。
許南微本來是要跟著去的。
“圣女不想知道是誰要謀害范閑嗎?”
李承乾不急不慢的說著,注視著許南微的眸子。
“你知道?”清冷的聲音,好像一塊石頭砸進沉寂的死海泛起波瀾。
李承乾克制著聲音,低聲道:“自然。”
太子府的規(guī)模自然是不同凡響,許南微跟在李承乾的身后,默默的看著四周。
“說起來,這還是你我二人第一次單獨相處?!?/p>
許南微垂眸想了想,應(yīng)道:“沒錯?!?/p>
看著李承乾停在那處,許南微疑惑道:“帶我去哪?”
“議事嘛?!崩畛星α诵Γ岄_身子,“總要在書房?!?/p>
他告訴她謀害范閑的罪魁禍?zhǔn)字?,她要幫他做一件事?/p>
具體是什么李承乾還沒說。
許南微淡淡的掃過滿屋子的仕女圖,跪坐在了一處坐墊上,靜靜的抬眸看著李承乾。
“我說過是個小忙?!?/p>
李承乾笑了笑,拿出了筆墨坐在遠(yuǎn)處,輕易的將這一幕收進眼中。
“我想畫一幅圣女的畫像。”
李承乾低聲笑著,垂眸隱藏起化為實質(zhì)的情欲。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