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蕭崇平生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隨便便將喜歡二字說出,天啟城多的是含蓄委婉的閨秀,即使喜歡也不會如此輕易說出口。這里人都是習慣了權衡利弊,而來自嶺南的小神醫(yī)就像塞北飛燕爛漫自然怎能不叫人對她軟了心腸。
蕭崇有好幾個幾個姊妹,一個天生不足養(yǎng)在別宮,一個遠嫁南訣一個年紀尚幼,雖是至親血脈都是客氣有余親近不足。這就是皇家,雖至親骨肉,尚以君臣稱之。若論親近便是年幼無知時也未有如此親昵無間,肌膚熨帖的時候。其實他早就聽出來溫望舒的聲音,少女語聲嬌脆如春日溪水潺潺流淌令人難忘。
溫望舒那日已經給白王做了診斷,如今要醫(yī)治還得住在白王府就近配藥。當日便坐在小院里研究藥方連前來向她道別的唐師兄都顧不得了,一心一意在調劑藥材分量。若不是蕭崇細心問起她吃飯了沒,恐怕溫姑娘就得在小庭里吹一夜的風。
如今天氣漸漸暖了,可是女子身體素來比男子柔弱,真叫她在吹一夜的冷風如何得了。蕭崇只得自己將她抱起,送到床上。
蕭崇身上有一股令人心安的沉水香氣,溫望舒又十分困倦拉著他袖子哭仰頭靠在他懷里睡著了迷迷糊糊聞道這香氣,不由將臉越發(fā)向蕭崇懷里蹭蹭。少女柔嫩肌膚隔著絲綢體溫傳到他身上,鴉羽般絲發(fā)披散在他膝蓋上,小姑娘著實是累壞了。
臨到床前溫望舒拉著她的袖子不肯松手,少女臉色壓得嫣紅,半昏半醒,“別走,我的?!笔挸绲脑掳咨滦浔粔旱民薨欀刂?,只好低下頭,輕輕得掰開少女每一根手指,哄她:“我哪里都不去,就在這里。”直到懷中小姑娘發(fā)出細細鼾聲,蕭崇方將外衣脫下離開了。
隨侍的冥藏心中大為訝異,自家殿下年少權高,身份尊貴,待人和氣又見容貌俊美,其實喜歡殿下的女子不在少數。但是殿下自覺身殘不愿連累別人,對喜歡他的那些姑娘從來不假以顏色。何曾如此縱容過?
不過殿下是主,他是仆。只有殿下做事的道理,卻沒有他過問的道理,殿下想對誰好是殿下的事,輪不到自己過問。
第二天一早,溫望舒發(fā)現自己睡在安排的客房里,細心檢查了自己與暗河通信發(fā)現還在,才詢問昨日是誰送她回房。侍候她洗漱的侍女回答是白王殿下派遣的侍衛(wèi)。溫望舒面色自若吃了早飯,侍女注意到她偏愛甜食果干,喜歡萘酥花這些新鮮玩意決意告訴廚房多做些。畢竟溫姑娘是為殿下看病的神醫(yī),一定得好好尊重。
過了三日,溫望舒終于開出了最溫和的藥方,不過她建議蕭崇先用人試藥看看效果。畢竟一樣米養(yǎng)百樣人,藥的效果會因人而異。沒想到蕭崇居然斷然拒絕用別人試藥,也不想用別人的眼睛。無論真心假意,這話如果傳出去,將來可以在列傳里白王以仁孝得天下。作者其實白王很有做君王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