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言回頭看了眼,傭人不知何時抬起頭,蒼白的臉色唯有嘴唇有著淡淡的血色。
隔著一塊玻璃,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牧言迅速轉(zhuǎn)過頭,陰冷的視線如芒刺背。
其他人顯然也感覺到了。
裴虎巖皺起眉,猶豫著要不要回頭看。
劉暮推推眼鏡,動作自然的側(cè)身,借用余光觀察傭人。
溫淼則大膽的轉(zhuǎn)過身,眼神銳利,光明正大的盯著他看。
異常平靜的眼眸對上那道冰冷粘稠的目光,臉色隱隱變黑。
而林悅害怕的朝裴虎巖靠過去,身體僵直根本不敢回頭看。
“他……他為什么要盯著我們……”
林悅哭喪著臉,小臉被嚇得慘白。
“……先別管他,這里似乎沒有人?”
裴虎巖沉默了一瞬,盡量忽視背后滲人的視線,看向四周轉(zhuǎn)移注意力。
“他進不來。”
溫淼收回視線肯定的說道。
可能是礙于什么規(guī)則,傭人只是站在門口,擺出一副詭異的模樣嚇唬人罷了。
“應(yīng)該是有什么限制,天快黑了,咱們得盡快?!?/p>
確定傭人暫時不會造成威脅后,劉暮微微松口氣,轉(zhuǎn)眼看向掛在墻壁上的鐘表,神情嚴(yán)肅。
一行人越過空無一人的大廳,小心翼翼的向廚房靠近。
林悅和牧言跟在最后,神經(jīng)緊繃的朝前挪動。
半長的簾子掀開,里面的場景讓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齊齊后退半步。
入眼就是一個身材臃腫的廚師站在案板前,側(cè)對著眾人,右手舉起菜刀。
擦拭干凈的刀面上,映出他此時泛著詭異微笑的面容。
胖乎乎的手指抓住還在滴血的內(nèi)臟,鋒利的刀尖快準(zhǔn)狠的插入肺葉,伴隨著“嗬嗬嗬”的粗喘氣聲,軟塌塌的血肉撲通一聲倒在案板上,一些沒有排干凈的水混雜著血塊,滴滴答答的流在地板上。
手法嫻熟的處理完全部的肉,汗水已經(jīng)密密麻麻布滿了廚師的整張臉。
他眨了眨汗?jié)竦慕廾矂又逝值纳眢w在不算太小的地方走動。
似乎是才注意到門口的客人,褶皺橫生的臉上恰到好久流露出一絲驚訝,厚厚的嘴唇張開,吐出低沉沙啞的話語:“客人們,歡迎光臨?!?/p>
濕淋淋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原先濺在衣服上還未干涸的血漬立馬沾了上去,他不甚在意的看了眼,隨手抹在血乎乎的抹布上。
“請問是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p>
他挪動身體笑著朝眾人走過來,圓潤如一個大盤子的臉就如衰敗的菊花,皺巴著難以看清原本的樣貌。
“好……好胖……”
林悅瑟縮著肩膀,躲在牧言后面偷偷的觀望。
她從來沒見過這么肥胖的人,十幾個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他重。
進出門口還得側(cè)轉(zhuǎn)身體硬擠出來,異常圓潤的身體像一個膨脹的氣球,似乎下一秒就會爆炸。
林悅蹙起柳眉,難以想象這種人居然會被招來當(dāng)廚師。
回憶起上午吃的飯,沒感覺到有什么特別的過人之處。
好像沒什么威脅力……
牧言打量著他走幾步就喘的體質(zhì),一直緊繃的神經(jīng)微微放松。
就算他此刻拿起菜刀沖上來砍人,就這體質(zhì),用彎繞的地形和不多點體力就可以逃之夭夭。
“打擾了,我們是想來看看晚上要吃什么說一下忌口的東西,順帶幫幫忙——”
裴虎巖面帶微笑的客套。
廚師擺擺手,本就小的眼睛此刻瞇起來,露出些許不好意思:“您們貴為客人,不需要多做什么。請放心,管家已經(jīng)將各位忌口的食物囑咐給我了?!?/p>
“……”
趁兩人聊天的間隙,其他幾人試探的進入廚房。
“好像都是正常的食材?!?/p>
牧言拿起一顆西紅柿聞了聞,輕聲說道。
一旁的林悅掃了眼冰柜,猶豫著拉開一個縫隙,從中拿出一小塊帶有血色的牛排。
做足心理準(zhǔn)備后放在鼻下聞了聞,臉上的神色稍緩:“是普通的牛肉?!?/p>
說罷物歸原位,緊張兮兮的瞥了眼外面,生怕廚師看見了會不高興。
“這是羊肉?!?/p>
另一邊劉暮找到殘留的肉塊,伸手捏了幾下,然后手指抵在鼻尖用力嗅了嗅。
一股羊膻味。
“這邊有個暗門。”
溫淼小聲招呼離他最近的牧言,沾了些許灰塵的手指叩了叩墻壁,根據(jù)聲音描繪出一個小門。
“這是被封著的?”
牧言在光滑的墻面上摸了摸,表情困惑。
溫淼不作聲,轉(zhuǎn)動腦袋認(rèn)真的看向四周。
牧言跟著看過去,裝模作樣的支起下巴思考。
晚上吃什么?
掃向地面擺放整齊的蔬菜,他換了只手托住下巴。
醋溜白菜泡米飯?
還是魚香茄條泡米飯?
……
在他想入非非肚子唱起空城計的時候,劉暮湊了過來。
他抬手扶正眼鏡,屈指在墻面上敲了敲,思考一瞬,沉聲道:“應(yīng)該是有機關(guān)控制,這面墻要比其他的干凈,一點灰塵都沒有?!?/p>
牧言聞聲摸了把旁邊的墻,蹭了一手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