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草!孩子?
在我虎視眈眈的眼神攻擊下,宋予白賞了我一個腦瓜崩,“你在想屁吃!事情很復(fù)雜,我沒辦法和你直說。千言萬語一句話,你一定要勸好阿玉?!?/p>
我頂著宋予白分外迫切的眼神,來到病床前,那個叫阿玉的姑娘正在熟睡。
我對阿玉的第一印象不是情敵,而是漂亮,像是拼接過的碎瓷娃娃一樣的漂亮。
她穿著條紋病號服,就那樣安靜地躺在床上。
她皮膚白皙,秀眉緊蹙,盡管在休息,也能從那張粉黛未施的臉上看出來她的哀愁。
她的睡眠很淺很輕,似乎極易被人驚擾,我剛削完一個蘋果,她便悠悠轉(zhuǎn)醒。
和睡醒時表露出來的氣質(zhì)不同,醒來的阿玉眉眼間帶著一股肆意和倔強。
而她接下來的話,更激得我一個五雷轟頂。
“楚秋,你過來了。”
我還沒從她認出我來的驚訝中回過神,就聽見阿玉說出來點明我身份的罪魁禍?zhǔn)住?/p>
“楚殷說得沒錯,你真得又漂亮又英氣十足,讓人看著就心生歡喜?!?/p>
病床前,阿玉一臉慈愛地撫摸著小腹的位置,那里現(xiàn)在還很平坦,但是我們清楚知道,八個月后,一個小生命就會呱呱墜地。
“我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不只是因為我,更是為了安安?!?/p>
阿玉眉眼溫柔又倔強,分外篤定地和我闡述這個既定事實。
“安安是孩子的父親嗎?”
阿玉聞言,輕笑了兩聲,抬頭看向守在門外,不時往里面瞥的宋予白。
“那是白白的小名?!?/p>
聽到這兒,我的心一沉。
“安安是孩子的小舅舅?!?/p>
阿玉看出我的情緒,貼心解釋。
阿玉全名叫楚玉,大宋予白五歲,是他的表姐。
孩子不是宋予白的,是謝彥的。
謝彥是阿玉的未婚夫,楚玉和謝彥原本已經(jīng)商量好了訂婚事宜,預(yù)備今年八月八結(jié)婚。
誰想到,謝彥在休婚假給消防同事發(fā)喜糖的時候,趕上了一場救援行動。
火海中,謝彥一馬當(dāng)先,爭分奪秒,最終為了搶救被在角落里熟睡的孩子,不幸被火梁砸中。
謝彥走后的第二個月,阿玉發(fā)現(xiàn)自己懷了他的骨肉。
對于阿玉來說,這個孩子是謝彥留給他的最后念想,她堅定地想要生下他。
這個提議,被楚家人、特別是宋予白堅決反對。
懷孕生產(chǎn)就是一道鬼門關(guān),對于體弱多病的楚家姑娘更是如此。
當(dāng)初,宋予白的媽媽就是在生他的時候難產(chǎn)大出血。
從小到大,宋予白連親媽的一面都沒見到。
所以,在知道阿玉懷孕后,宋予白堅定地想要阿玉打掉這個孩子。
“姑父因為姑姑難產(chǎn)的事情,一直對安安的誕生耿耿于懷,從小到大,父子倆的關(guān)系就像是生死不復(fù)相見的死敵一般,沒有過心平氣和坐下來聊天的時候?!?/p>
“你沒見過,七歲時的安安長得叫一個玉雪可愛,人懂事機靈又聽話。
他那個時候很天真單純,我告訴他錢種在土里,就能長出一堆錢。
他信了,把所有的壓歲錢都拿出來,埋到一個花盆里,澆水又施肥,盼望著那里能長出一棵搖財樹?!?/p>
“這種鬼話也能相信,宋予白但多少缺點心眼。”
我一想到小宋予白低著腦袋觀察花盆里的土,希望長出搖財樹的樣子,就忍不住發(fā)笑。
“我當(dāng)初也這么覺得,結(jié)果,他后面跟我說的話,這輩子我都難以忘懷。”
“他說什么?”
“他說,搖財樹快快長,這樣爸爸就不用外出掙錢,就能和安安一起在家了。”
我很難想象,這是現(xiàn)在那個拽逼會說出來的話。
“所以,宋叔叔后來知道這件事兒的時候,抽出一天時間陪宋予白了嗎?”
阿玉搖頭告訴我,“外出掙錢,沒時間陪安安,那是我表哥宋予瑾扯出來哄騙安安的理由。
姑父為人自傲又清高,在姑姑去世后,便視安安為死敵。
安安出生的時候,他連個眼神都不肯給安安。
從小到大,他沒夸過他,沒抱過他,甚至就連相見,都會隔著三米的距離。”
“可是……宋予白做錯了什么?這件事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阿玉還沒有回答,就被推門而進的宋予白打斷。
他手里提著大果籃,笑嘻嘻地給阿玉剝完了一根香蕉,趁著倒水的功夫,把我拽到外面。
“楚狗,老子讓你勸的事情怎么樣了。”
“還好,很成功?!?/p>
“屁,別以為老子沒看到,你剛才擦眼淚了!你是進去勸人的,你怎么還哭上了!”
“我那是……”算了,還是不要告訴他我知道他小時候的事情了。
“你要相信,勸阿玉打掉孩子絕對有好處的,她現(xiàn)在還小,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宋予白跟我叭叭了半天,還給我制定了一個長期的勸人規(guī)劃,讓我三天一小勸,五天一大勸。
他相信,在我持續(xù)不斷的語言攻勢下,阿玉一定會被我策反。
呵呵,對他的規(guī)劃,我只說一個字,“絕!”
真是怎么會這么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