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高曉晨提著水果來到醫(yī)院看望郭楠。
他還來不及推門走進病房,里頭的責問聲音已經(jīng)先一步鉆進耳中。
郭楠曉軒,二二八的搶劫案是你嗎?
高曉軒試圖掙扎一下,奈何看到郭楠銳利的眼神還是妥協(xié)地點頭承認。
他記得,他媽媽最恨被欺騙。
高嘵軒我就是想幫大伯出口氣。
責罵的話語已經(jīng)停在嘴邊,但聽到高曉軒的解釋時,郭楠再難開口。
高曉軒這樣固執(zhí)護短的做派像極了高啟盛。
記得當年她曾聽他說過,為了高家,為了他大哥,他是可以把自己的命豁出去的!
故人音貌仿若就在昨天,父子倆相似的眉眼為這話多籠了層傳承的意味。
郭楠那你有想過萬一出事了,我該怎么辦嗎?
同樣的問題,郭楠當年問過高啟盛,現(xiàn)在她也想再問一遍高曉軒。
高曉軒讀懂了郭楠話語里的那份脆弱,雙手緊緊握住她那只有些蒼白無骨的手,連忙開口安慰道。
高嘵軒媽,我當然不會丟下你啊。
他一歲多就沒了爸爸,媽媽在他心里的地位重如泰山,是哪怕大伯和哥哥都比不了分毫的。
高曉軒怕郭楠不信他的話,又連連解釋了許多,后來甚至微微帶了哭腔。
郭楠拍了拍高曉軒的手,想將激動的他安撫下來。
郭楠別哭了,去洗把臉吧。
她也舍不得看自己兒子這幅模樣。
悄然在門外站了好久的高曉晨終于抬手敲門,走進病房。
郭楠的長相原就有份弱柳扶風的病美人氣質,如今病號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樣子,顯得更可憐了。
高曉晨心里不由為她可惜,花樣年華忽然失去丈夫,真的挺可憐。
高曉晨嬸嬸,你身體好點了嗎?
看到高曉晨,郭楠的嘴角也很快扯出淡淡的笑。
郭楠本來就只是些不礙事的小毛病。
但陳姝凝卻強硬表示,這次非得叫她徹底治好這些小病小痛再出院。
高曉晨小毛病也得好好注意,免得影響身體健康。
郭楠今兒不是工作日嗎,你怎么還來醫(yī)院了?
兩人說話時,高曉軒已經(jīng)洗完臉從洗手間出來,臉上還掛著幾滴沒擦干的小水珠。
高嘵軒哥,你來了。
高曉軒搬著凳子,在高曉晨旁邊坐下。
高曉晨看了眼眼睛還殘留著些許紅的高曉軒,又看了看郭楠,這才開口。
高曉晨嬸嬸,不用擔心,曉軒的事已經(jīng)擺平了。
摩托車拆了,汽修廠的監(jiān)控毀了,高曉軒的不在場證明也安排好了。
郭楠曉晨,謝謝你,也幫我和你爸媽說句謝謝。
這么多年,高曉軒但凡鬧出點什么事,大多都是他們出面幫忙處理的。
高嘵軒謝謝哥,也謝謝伯父伯母。
高曉晨笑了笑。
高曉晨嬸嬸,咱們是一家人,護著曉軒是應該的。
一家人,本來就是彼此麻煩,虧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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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曉晨從醫(yī)院離開后,開車去了強盛集團。
員工們眼見這位聲名鵲起的太子爺駕到,紛紛聚在一起說起小話。
無非是那些年少有為,多金帥氣的陳詞濫調(diào),高曉晨不知已經(jīng)聽過多少遍。
很快,他敲門走進了董事長高啟強的辦公室。
高啟強正端著茶,透過落地窗面無表情地眺望底下人來人往的忙碌人群。
高啟強安撫好你嬸嬸了?
高曉晨是。
高曉晨走到茶桌邊,拿起那杯冒著熱氣,等候他已久的茶,輕抿一口。
高曉晨爸,陸寒始終是個隱患。
高啟強轉過身,和高曉晨對立站著。
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的眼睛,看清了里頭暗藏的狠厲。
高啟強曉晨,你想怎么做?
高曉晨死人才是最叫人放心的。
輕描淡寫的就像只是簡單聊聊天氣而已。
高啟強不行。
這個所謂的最佳辦法,早已不是高啟強的第一選擇。
高曉晨爸,我能全身而退。
高啟強高曉晨,你不許動陸寒,聽明白了嗎?
高啟強的警告已經(jīng)隱約含了怒火。
高曉晨的固執(zhí)終究被更勝一籌的高啟強打敗,他不甘,不忿地點頭答應。
高曉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