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的腰多年來一直是有問題的,近幾年他的主治醫(yī)生正好是高啟蘭。
兩人便一直保持著醫(yī)患之外的朋友關(guān)系,偶爾也會約個飯,看場電影。
這天,安欣治療結(jié)束之后主動提起想請高啟蘭吃飯,從未真正放下過安欣的高啟蘭自然是喜上心頭,公事公辦的淡然臉上也多了抹真心的笑容。
下班后,兩人來到一家老字號的餃子店。
臨近飯點,餐館里已經(jīng)落座了不少前來就餐的人,非常熱鬧,高啟蘭在大廳里粗粗掃過一眼,已經(jīng)沒有了空位置。
還好,安欣是這家餃子店的老主顧,他和老板提前預(yù)約過一個小包廂,總算不用重新找地吃飯。
在服務(wù)員引著他們上二樓時,高啟蘭再朝樓下瞥了一眼,明眸微暗。
安欣這飯并非臨時起意,并不單純。
這家餐館這會兒的人雖多,但上菜速度倒也挺快,不過十幾分鐘,他們點了兩盤餃子和幾個小菜已經(jīng)上桌。
賣相和它的香氣如出一轍,都是勾人食欲的。
高啟蘭其實,我并不是那么喜歡吃餃子。
高啟蘭邊吃著餃子又邊提起話頭。
安欣那后來怎么又變得喜歡了呢?
高啟蘭放下筷子,微笑著看向坐在對面的安欣,沉浸在那份帶著悸動的回憶中。
那年除夕夜,她哥和唐小龍,唐小虎起了沖突被帶到了警局,她和二哥聽說之后一時間六神無主,直到稍微平復(fù)了慌亂的心緒后,她和二哥手忙腳亂地做了餃子,拿著大衣來到警局。
那時她和二哥不過才十八九歲,第一次來警局都是茫然無措,后來見到了大嫂,也見到了安欣,他們忐忑說明之后,安欣不止答應(yīng)幫忙送飯給里面的高啟強,甚至還帶他們進(jìn)了警局。
在那個寒冷的夜晚,安欣給予了她最安心的溫暖。
也就是那個晚上,她對那個笑容陽光的他一見鐘情。
高啟蘭那年大年夜,你給了我一份餃子,那餃子的味道真的很好,我也就是從那會兒開始喜歡上的。
高啟蘭不過,大年夜的那份餃子一直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安欣聽高啟蘭提起,他也記起了那個大年夜。
那一晚,他的怦然心動被打破,原來那時候陳姝凝的身邊早就有了李初這個男朋友。
念及過往,安欣的眸底閃過苦澀。
他也了解高啟蘭的心思,高啟蘭很好,只是他的心里一直有個沒有真正放下的人,而且許多年過去,他早就習(xí)慣了獨自生活。
安欣知道他再深入思考時,便輕易出不來了,想到今晚這頓飯背后的目的,他趕忙收拾好情緒,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說道。
安欣你…對于你哥公司的事了解多少?
高啟蘭我哥他們很護(hù)著我,從不讓我參與任何公司里的事,我在里頭也沒有任何職務(wù)。
高啟蘭說完,滯了下,索性開門見山地反問。
高啟蘭你今天請我吃飯是為了套話嗎?
安欣有些尷尬,連遮掩的笑容都同樣很不自然。
安欣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考慮去其他地方的醫(yī)院工作。
高啟蘭不想再維持表面的平靜,放下手里的筷子,直視著也正在看她的安欣。
剛剛提起回憶時的溫柔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只剩滿目防備。
高啟蘭安欣,你知道的,我從小是跟著兩個哥哥長大的,他們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二哥已經(jīng)走了,我只剩下一個哥哥了。
平淡語氣下藏著數(shù)不盡的傷心,還有控制不住的責(zé)怪。
人都是有私心的,她二哥是犯了大錯,但不論如何他們都是這個世上最親的家人。
高啟蘭安欣,你是要對付我哥了嗎?
心細(xì)如發(fā)的他怎么會感覺不到那被她用力壓下的哭腔。
安欣沒有回答,只是垂下了頭。
無聲之下,答案已出。
高啟蘭吸了吸鼻子,抽張紙巾擦了擦嘴角。
高啟蘭安欣,你不該利用我對你的喜歡,不該這樣傷害我。
高啟蘭說完這話,不再留戀,直接提起包推門離開。
安欣凝著高啟蘭的背影,歉意如雨后春筍般瘋狂躥出。
高啟強倒臺,最受傷的就是高啟蘭和陳姝凝了。
一個是愛了他多年的人,一個是他愛了多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