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nèi),孫旭將他們收到的那份錄音在高曉晨面前播放。
高曉晨高曉軒,你是瘋了嗎?
高嘵軒哥,王力不敢再接下供電局副局長,我這是在幫大伯分憂呢,再說我才16歲,不會出什么事兒的。
接著是高曉軒一聲輕蔑,不在意的笑。
高曉晨高曉軒,你的槍哪兒來的?
高嘵軒我一朋友借我玩兒的。
高曉晨這件事我來處理。
孫旭按下暫停鍵,停止播放錄音。
孫旭:“高曉晨,承認這是你的聲音嗎?”
高曉晨點頭,姿態(tài)自若。
高曉晨是我的聲音,有什么問題嗎?
孫旭:“錄音里,你說的‘處理’是什么意思?”
高曉晨我弟弟多年前當(dāng)街拿玩具槍恐嚇過王力,我斥責(zé)他做事沖動,至于‘處理’的是那時候他逃學(xué)的事,這段錄音并不是完整的。
孫旭:“所以你承認你弟弟是當(dāng)年“228持槍搶劫案”的真兇了?”
高曉晨警官,我只是知道搶劫案和高曉軒有關(guān),卻不知道她是否主謀,況且你們也親眼所見,我弟弟在華僑新村被人暗殺死亡。
高曉晨不緊不慢地說著,仿佛一切事實如他所說那般,他這個關(guān)心弟弟的好大哥形象扮演得十分到位。
觀察室內(nèi),徐忠和安欣一直注意著高曉晨。
徐忠:“安欣,果然如你所料,高啟強這個兒子真不是什么簡單的角色啊?!?/p>
安欣盯著電腦,緊抿嘴唇,表情不是很好。
安欣死亡的高曉軒成了所有事情最好的替死鬼,而且除了那份指向性不算明確的錄音,我們再沒其他證據(jù)證明高曉晨曾經(jīng)插手過“228案”。
當(dāng)年高曉軒那輛涉事摩托被汽修廠拆得粉碎,陸寒察覺異常詢問時,高曉晨也以一句弟弟表現(xiàn)不佳,所以拆掉他喜歡的摩托以示警告。
大哥管教弟弟,多么完美無缺的借口。
他們拿高曉晨沒有任何辦法,到底是一場徒勞無功。
————
與此同時,強盛集團的財務(wù)總監(jiān)宋志飛正蹲在墻角開保險柜,手一直在哆嗦,連續(xù)幾次都輸錯了密碼,看著很是慌張的樣子。
黃瑤輕輕推門,走了進來,又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宋志飛背后,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這會兒的黃瑤一改無知的小白模樣,眼底只有異常的沉穩(wěn),確切的說,更像只虎視眈眈等待獵物的猛獸,沉穩(wěn)的雙眼中是不容忽視的銳利鋒芒。
數(shù)次錯誤后,宋志飛總算輸對密碼,打開了保險柜,身后傳來黃瑤的聲音。
黃瑤剛才海韻大廈的地下錢莊被查封了,他們下一步應(yīng)該很快就會查到這里,宋總,您拿的應(yīng)該是集團的真實賬目,包括維系政府關(guān)系的支出明細表,請把硬盤交給我吧。
陰側(cè)側(cè)的聲音落在宋志飛耳邊,他莫名感覺后背發(fā)涼。
黃瑤話落,宋志飛還有些猶疑。
直到它掏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
黃瑤我爸讓您看看這個,宋總應(yīng)該知道,強盛是如何起的家。
看清手機上的女人和孩子后,宋志飛喉嚨一緊,好像忽然被人緊緊箍住脖子,呼吸艱難。
他只好無奈妥協(xié),將保險柜里的硬盤交到黃瑤手上。
臨街咖啡店,黃瑤點了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似乎是在思索。
片刻之后,黃瑤撥通了陳姝凝的電話。
電話接通那一刻,她又重新變回之前那副無害單純的模樣,很是慌亂地開口。
黃瑤媽,財務(wù)總監(jiān)宋志飛想把真實賬本和賄賂那些人的名冊逗帶走,幸好窩給截獲下來了,我好害怕,不知道接下去該怎么辦?
陳姝凝瑤瑤,你把賬本帶回賴,我在家等你,別害怕。
黃瑤帶著哭腔和陳姝凝答了句“好”。
同樣的話,黃瑤又故作無助地對高啟強又說了一遍,引導(dǎo)他回到麗水別苑。
在高家待了這么多年,黃瑤當(dāng)然知道高啟強的致命弱點是陳姝凝,要殺人當(dāng)然得先誅心才更過癮些。
黃瑤想,倘若高啟強目睹陳姝凝在他面前死去的話,應(yīng)該會很有趣吧。
高啟強和陳姝凝都是害死她爸的兇手,一個都跑不了。
她帶著如釋重負的笑容轉(zhuǎn)過臉,忽然嚇了一跳。
窗外,過山峰正在冷冷地凝視著她。
黃瑤記起這是那天在華僑新村暗殺高曉軒的人,心里頓時多了個更好玩的點子,她對著過山峰放出友善的笑容,眼神示意他進來。
如果要這出最后的大戲更好看的話,那她自然還需要一位幫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