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錦不敢抬頭,額頭緊貼冰冷的地面地面,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道:“回貴妃娘娘,奴婢、奴婢方才在練習(xí)琵琶曲?!?/p>
元春雖然心里疑惑小錦明明背靠皇后,為什么會這么膽小,但一想到站在她面前的不僅有一直盛寵不衰的貴妃綰凝,還有自己這個新晉“寵妃”,她似乎就明白了。
可不是嘛,小錦目前不過是個小宮女,就算在皇后面前得臉些,也必然不敢得罪兩大寵妃。
想到這里,她不由挺了挺胸,心里得意,面上卻冷嗤一聲,陰陽怪氣道:“恐怕不止是在練習(xí)琵琶曲吧?本宮怎么瞧著你這賤婢是在學(xué)一些妖妖嬈嬈的狐媚伎倆呢,皇后娘娘這是準(zhǔn)備叫你勾引誰呢?”
一邊說著,一邊鄙夷地斜了謙卑地跪在地上的小錦一眼,仿佛看到什么臟東西一般,又立馬移開目光。
流云見元春這副做作的模樣,心里直呼“辣眼睛”,暗暗翻了個白眼。
呵!除了皇上,還能勾引誰?
綰凝似乎被元春的話刺激到了,面色愈發(fā)冷冽,她寒著一張俏臉,嘴角的弧度瞬間拉直,目光直直地盯著小錦。
小錦只覺得如芒在身,元春這話差不多直接指出她對皇上有不軌之心了。她心里暗道一聲糟,臉色刷的一下慘白下來,額頭綴滿汗珠,抖著唇,不知如何解釋,似乎已經(jīng)預(yù)見自己的悲慘下場了。
她頭腦風(fēng)暴了好一會兒,想不到好的應(yīng)對辦法,只好慌忙磕頭求饒,順便將自己的小心思推脫的一干二凈。
“娘娘饒命,奴婢冤枉,就算借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都不敢有這等大不敬心思,奴婢只不過是聽從皇后娘娘的命令行事罷了。”
綰凝也不是什么蠢人,哪能看不出小錦的私心,想挑撥她和皇后斗,好把自己推脫出去,也要看看她答不答應(yīng)!
她冷冷地睨了小錦一眼,驕矜地“哼”了一聲,斥道:“你這奴才好大的膽子,憑你也敢隨意攀咬皇后娘娘,來人!”
綰凝今天出來沒帶小太監(jiān),流春連忙遞了個眼神給跪在小錦后面的幾個小太監(jiān),這些小太監(jiān)只猶豫了一瞬,就立馬倒戈,恭敬地應(yīng)聲道:
“奴才在,娘娘有何吩咐?”
綰凝滿意地看了他們一眼,淡淡吩咐道:“小錦以下犯上,本來該送入慎刑司好好懲處一番的?!?/p>
聽到“慎刑司”三字,小錦怕得牙齒打顫,眸中瞬間蓄滿淚水,目露哀求,可憐巴巴地看著綰凝。
綰凝心冷如冰,沒有任何憐憫之心,只遺憾地看了小錦一眼。
她語氣微微一頓,面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垂著眸子赧然一笑,“不過,現(xiàn)如今小錦是皇后娘娘的人,本宮也不好越俎代庖,懲處太過,這樣吧,本宮就罰小錦抄宮規(guī)百遍,每日來沁雪園執(zhí)行,你們幾個負(fù)責(zé)監(jiān)督,以儆效尤?!?/p>
元春訝然地看著綰凝,沒想到她這便宜表妹看著貌若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天真爛漫,風(fēng)姿楚楚,手段卻如此磨人可怕。
她不由心里暗暗警惕,這種天真的殘忍有時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