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神用它的智慧創(chuàng)造了宇宙和它存在的規(guī)則,此后神不再對這個世界的發(fā)展產(chǎn)生影響,而讓世界按照它本身的規(guī)律存在和發(fā)展。自亞當、夏娃偷吃禁果被罰入天下界后,人類開始繁衍,神的慈悲為保護眾人不受惡魔侵擾,差遣服役它的靈,傳達神的意志。這些靈由輕如空氣的物質(zhì)組成,有著翅膀和雪白的長袍,當你的軀體失去生機,它們便成了你靈魂的指引者。
“媽媽,我知道!你說的是天使,對不對?頭頂上戴著光圈圈的天使?!?/p>
躺在床上的小女孩激動的一下坐起來,蓬松的金發(fā)散在肩上,發(fā)梢處打了幾個波浪卷兒,床旁柔和的橙黃色燈光照在女孩白白稚嫩的皮膚和柔軟的被子上,她用甜甜、清澈的嗓音激動地說著天使,純真無邪的臉上掛著一抹燦爛的笑容。任誰見了都會不住感嘆道,哇,這才是真正的天使吧。
“我的寶貝Linda真棒~”
坐在床旁的母親和藹的笑著,放下書,寵溺地捋了捋女孩的頭發(fā)。
“神的七位御前天使各司其職,使天上界所有天使按照神的旨意,供給人們愛、智慧和指導。他們是真理天使加百列,治愈天使拉斐爾,大地天使拉貴爾,戰(zhàn)斗天使米迦勒,復活天使雷米爾,義天使烏列爾,死天使沙利葉?!?/p>
“媽媽,我見過他們。他們就住在我們?nèi)ザY拜的教堂里。”
“他們生活在天上界,教堂只是他們降臨到下界的暫居所。只有在那里我們才能聽到神的旨意。”
母親輕輕刮了下女孩的鼻子。
“神說,人對天使有多喜愛,它們就會報以同等的愛去守護你。那么Linda,你最喜歡哪個天使呢?”
“唔……”
小女孩嘟著嘴,眼皮微垂,長長的睫毛落下淺影,思考了好一會兒后,突然抬起頭,圓潤的黑色眼眸里像是找到了肯定的答案閃爍著。
“我最喜歡拉貴爾。神父說過,拉貴爾負責監(jiān)視天使的善行。只有比別人都善良才能監(jiān)督別人,所以它一定是最善良的天使,我喜歡它?!?/p>
母親柔柔的親吻女孩的額頭,
“我親愛的孩子啊,拉貴爾聽后一定很高興,愿它終生守護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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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照在一座座白色的雙層別墅上,每座宅子前一條寬敞的米色道路把一扇鐵門和屋子的正大門連接起來,別墅與別墅間環(huán)繞著茂密的綠葉和草地。相同的外部構造,不同的居住人員,這里是富人們的私人地帶。
屋內(nèi),母親緩緩梳理著女孩蓬松的金發(fā),時不時看向發(fā)旋處露出的那一抹突兀的黑色。
“禮拜回來后,再一起玩給頭發(fā)上色的游戲好嗎?”
女孩乖巧地點點頭,盡管她不理解母親為什么每次都要把自己的黑發(fā)染成金色,但每次她都很聽話的任由那雙溫柔的手在上面涂抹。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大家都紛紛前往教堂接受彌撒。母親帶著女孩來到一座小教堂,這里人不多,她喜歡在寧靜中得到凈化。教堂里一排排整齊的木椅上,零零散散的幾人低頭祈禱,過道最前方的墻上是一面巨大、透光的橙黃色玻璃,光線穿過玻璃,映照出上面的圣十字架。祈禱過后,在唱詩班空靈的歌聲中,神父手捧啟示錄誦讀。
“拉貴爾,謂神差其為冰雪天使們吹響號角、告訴立于左側(cè)者天譴要降臨了?!?/p>
神父讀到拉貴爾時,女孩聽得更認真了,雖說她喜愛天使,但這其中以拉貴爾最吸引她。
“教皇稱其為‘冒充圣者’的惡魔后,被逐出圣人歷……”
“為什么?”
突然間冒出的童聲,所有人都驚訝的望向聲音的來源。
坐在彩繪的玻璃窗旁的小女孩,金發(fā)和白皙的皮膚交相映襯,宛若從窗里走出來的天使。
“這不公平。”
濕潤的黑色眼睛憂傷地看著神父。
“沒有公平與不公平。這是神的旨意,孩子?!?/p>
教堂一片嘩然,母親手用力的來回拉扯女孩的衣角,示意她打斷禮拜,是對神的大不敬。然而這并沒有阻止女孩繼續(xù)說下去,
“拉貴爾沒有錯!它沒有錯!”
就像任性的小孩,給人“我不管,我就要這樣”的感覺,極力辯解自己認定的事實。
最為震驚、困惑的是女孩的母親,從小到大女孩都沒有如此執(zhí)拗、過激地發(fā)表自己的主張,但這次卻對拉貴爾如此執(zhí)著。
彩繪的玻璃窗不知怎的,突然爆炸式破碎了。飛快劃過的玻璃碎片,止不住的鮮血?;秀遍g,女孩仿佛感受到了神的意志。神在流淚,在憤怒中悲鳴。
神為何如此悲傷呢?是我說錯了嗎?
腦海中留下這個念頭后,女孩沉沉的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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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里,醫(yī)生把女子從房間里喊出來。
“你女兒的血檢結果不太好。貧血。”
醫(yī)生簡短、平靜地說著,手里翻著報告單。
“怎么可能!我們家營養(yǎng)什么的從來沒給她缺過?!?/p>
“您別激動,不是缺營養(yǎng)。巨幼細胞貧血聽過嗎?DNA的問題,她的許多紅細胞還沒長大就在骨髓里壞死了。”
女子啞然。她雖然有懷疑過,但以為女孩是天生皮膚比較白而已,誰料竟會是貧血。
“那該,怎么辦……”
“叫你出來就是想和你談這件事。她骨髓不好,造血功能差。這次緊急輸血雖然沒事了,但我們發(fā)現(xiàn)她是Rh陰性血,這種血型的群體太少太少了,如果她現(xiàn)在不建立好造血系統(tǒng),以后怕是沒這么幸運。只是小小的割傷就流了這么多血,骨髓不弄好,別說紅細胞了,血小板都少得可憐,以后一個擦傷都能要她命?!?/p>
“現(xiàn)在就是想讓你去做些檢查,如果骨髓匹配符合,我建議給你女兒做好骨髓移植的準備。你也可以選擇不做,我們不會強制,但這之類的風險我剛才也講了。這是知情同意書,要是同意的話在這里簽字?!?/p>
醫(yī)生將一張紙遞給女子,指了指簽字的地方。女子手在紙上一行一行緩慢劃著,仔細閱讀上面每一個字,拿起筆,毫不猶豫地簽了字。
“我給你開個單子,拿單子先去掛號做個穿刺,確定骨髓匹配度?!?/p>
“不用了。”
女子苦澀地笑了笑,聲音有些沙啞。
“我不是她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