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盧阿斗就又搬了一把椅子進了審訊室。喬楚生也隨后帶著白幼寧走了進來。

林意（這個人……是誰?。浚?/p>

白幼寧看向坐在她身邊的林意，笑著說：

白幼寧你好，我叫白幼寧。

林意[點頭]林意

話音剛落，路垚就指著剛進來的白幼寧說：

路垚喬探長，這不大合適吧？

喬楚生有什么不合適的嗎？

路垚審訊過程讓記者參與，這符合規(guī)定嗎？

喬楚生什么？

路垚輿論會干擾司法公正的呀！這是基本常識。

喬楚生你怎么知道他是記者？

路垚她右手中指內側有繭，指尖有未洗凈的微量墨痕。說明是個文字工作者。

路垚從衣服到鞋，全身行頭三百往上，可是她用的鋼筆很廉價。樣式呢，跟街頭小報，新月日報很相似。

白幼寧[不屑]哼，街頭小報？你知道本報的發(fā)行量有多大嗎？

路垚評價報紙大小的標準呢，是文章的質量和思維深度。貴報就算是賣到一千萬份，也是小報。

白幼寧[氣憤起身]你！

喬楚生[制止]幼寧！

路垚你這種頭，燙一次就需要十幾大洋。可你頭上有一種小旅館常用的廉價肥皂味，說明昨天晚上不是在家睡的。

路垚襪子呢，換了一面繼續(xù)穿，說明走的比較急，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富家女，跟家里吵架離家出走。

林意……

林意[笑]你還能看出些什么啊？

路垚又看了一眼林意，勾唇笑了笑。

路垚[看向喬楚生]您剛當上探長吧？

白幼寧[驚訝]這都能看出來？

路垚他帶的表爆貴！別的探長生怕被說貪f，絕對不敢露富。而且由于是新手，手下對你很不認同。所以審訊過程中經常會越俎代庖。

路垚沒有辦案經驗，卻能當上探長，說明上頭有人?？礆赓|您是江湖中人，再加上你對[看向白幼寧]她既排斥，然后又順從的態(tài)度，可以看得出來，她家里人就是你的老大。

路垚這種特殊的關系，讓你不得不違反規(guī)定，讓一個記者參與旁聽過程?？墒呛鼙?，本人作為尚未定罪的犯罪嫌疑人，有權拒絕一切采訪。

喬楚生[笑]看來，你比我更適合當探長。

聽著路垚如此精妙的推理，一個念頭，在喬四爺的心里慢慢浮現出來。

路垚承讓

白幼寧你和死者，為什么發(fā)生爭執(zhí)？

路垚他做股票爆倉，我是去追債的。

白幼寧你追債不成，反被當眾羞辱，于是你心生殺機……

林意[皺眉]！

路垚喬探長，你讓你和白癡替你審案子，傳出去，你不怕丟人??？

林意路垚……

林意看著他，抿了抿嘴唇，搖了搖頭，示意他最好別這樣。盡管她覺得白幼寧剛剛的惡意揣度非常不好……

路垚……

路垚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可是白幼寧不甘心了，當即站了起來。

白幼寧[火冒三丈]你有種再給我說一遍！

林意[皺眉]白小姐，我們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說。

林意而且，我想路垚說的對，這里是租界。依法，審訊過程是不該讓記者參與的。

白幼寧那他也不能那樣說我！

林意[看向路垚]……

路垚[心虛地移開視線]

喬楚生幼寧！坐下……

白幼寧……

路垚喬探長，租界和別的地界還不一樣，這兒是無罪推定。

喬楚生什么意思?。?/p>

路垚1764年7月，意大利刑法學家貝卡利亞在其名著《論犯罪與刑罰》中，抨擊了殘酷的刑訊逼供，并提出了無罪推定的理論。

林意也就是說，一個人在法院宣判之前，是不能被稱之為罪犯的。

路垚[點頭]簡而言之，在警方無法提供有效犯罪證據的前提下，疑罪從無。

林意[點頭]

路垚[視線轉向她]

路垚[笑]想不到，林小姐原來也懂法??！

林意[笑]我是金融和法學雙學位，這些基本常識，肯定是知道的。

白幼寧……

白幼寧不屑的看了眼路垚，有好奇地看了看林意。

白幼寧[湊近]你們倆……什么關系？

林意……

喬楚生[挑眉]嗯？

路垚她是我的目擊證人??！

林意[看向白幼寧]嗯，可以這么說。

喬楚生[笑]目擊證人？是公正的嗎？你們倆之前確定不認識？

路垚……

路垚有些艱難的瞥了林意一眼，而后又是一副紈绔子弟模樣地說：

路垚認識??！

林意！

喬楚生哦？

路垚這不是，昨晚在聶府認識的嗎？

喬楚生[懷疑]是嗎？

為了盡快幫路垚洗清嫌疑，林意趕緊承認。

林意是的！

林意我昨晚是親眼看到路垚砸了車，然后他就離開聶府了。

路垚……

喬楚生那行吧……阿斗，去聶府。

喬楚生把看車人找來，核實他的口供。

盧阿斗是

這時，一個巡捕走了進來，在喬楚生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喬楚生林小姐，您現在，可以先走了。

林意我……

喬楚生陳大少在巡捕房外面，去吧！別讓他久等。

林意站起身，看了路垚一眼，轉身離開審訊室。

路垚……

路垚回過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并沒有出聲阻止她的離開。

當她走出巡捕房，看到陳煜凡正雙手抱胸，身體倚在車門上，皺著眉看著她。

陳煜凡[不悅]出來了？

林意哥……

陳煜凡[嘆氣]唉！我都說了，讓你不要去涉及那些事。

林意[低頭]嗯……

陳煜凡你……見到路垚了？

林意[苦笑]見到了，可是他好像，已經不記得我了。

陳煜凡[驚訝]他不記得？！

陳煜凡這怎么可能？！兩年前他還……

林意！

林意[猛地抬頭]兩年前？哥，你說兩年前他怎么了？

陳煜凡沒怎么。

陳煜凡畢竟那么久過去，他可能真的忘了吧！

林意[皺眉]嗯？

陳煜凡（傻丫頭，他怎么可能把你忘了？兩年前，他特意從國外回來，到處打聽你的消息。）

盡管意識到哥哥有事瞞著自己，但林意還是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

陳煜凡[打開車門]上車吧！送你回去……

林意[上車]嗯

聶府的看車人被找來了巡捕房，他看了一眼正被關在審訊室里扣著手指的路垚，對喬楚生說：

龍?zhí)?/a>看車人：對了，對了！就是這個人！

喬楚生具體時間知道嗎？

龍?zhí)?/a>看車人：九點！電臺里滬劇剛剛開場，哎呦！外面的狗就狂叫??！

龍?zhí)?/a>看車人：我馬上就跑出去，那個家伙正在砸車子。

龍?zhí)?/a>看車人：喬探長，對這種人，千萬不要客氣，[咬牙切齒]往死里打他！把他干掉！

喬楚生[點頭示意]……

薩利姆[會意]先生，這邊請……

看車人走后，白幼寧向喬楚生嘟了嘟嘴，無奈的說：

白幼寧他有不在場證明啊！

喬楚生他自己又不知道。

白幼寧所以……你想干嘛？

喬楚生[勾唇一笑]廢物利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