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七點了,往常這個時候管家會遵循葉先生的指示留下照明燈以后就去休息。但今天,管家還在客廳里等他。
“怎么還不休息?”葉先生將大衣遞給管家
“肖先生從回來以后一直在休息,晚飯時間不好去打擾,他也沒吃飯呢。”
“行,你們?nèi)?zhǔn)備一下飯菜吧,我去叫他。”
葉先生上樓開門的時候肖灑還沒醒,葉先生走到肖灑的床邊,俯下身子準(zhǔn)備搖醒肖灑,結(jié)果肖灑聽到腳步聲就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
結(jié)果,砰——
肖灑坐到餐桌上的時候還在揉額頭,管家布置好餐具的時候抬眼看了下坐在主位上的男人,雖然沒在揉額頭,但那里也是紅了一片。
葉先生坐在那里皺著眉頭,想不通肖灑額頭怎么這么硬。
時間倒回五分鐘前,肖灑直起身子以后直接撞上了葉先生的額頭,撞得肖灑又躺回了床上,那一瞬間眼冒金星,葉先生則是捂著額頭倒退了好幾步。
等肖灑緩過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慌得不行。急忙下床湊到葉先生面前,伸手就幫他揉揉。
揉了兩下才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他整個人都趴在了葉先生身上,手還放在葉先生額頭上,然后呢葉先生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肖灑閉了閉眼睛,彈出去兩步遠(yuǎn),然后開口:“有……有什么事嗎?”
“叫你起床吃飯,醒了就跟我走吧。”除了紅了的耳朵,葉先生從語氣聽上去一切正常。
時間回到餐桌上,葉先生扶額對管家說:“煮兩個雞蛋過來吧?!?/p>
“是”管家接了命令走進(jìn)廚房。
睡了一下午的肖灑也餓了,拿起筷子就開始狼吞虎咽。葉先生在旁邊看著肖灑的吃相想笑的不行,最后只能低下頭吃飯,時不時給肖灑夾菜。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管家拿著雞蛋回來,遞給了葉先生,葉先生結(jié)果兩個雞蛋,拿起一個直接敲在了肖灑額頭上。
“哎呦,你怎么還打一下?”肖灑這下真的是捂住額頭痛苦的說
葉先生這下真的憋不住了,笑出聲音來,一邊剝雞蛋一邊笑著說:“反正都已經(jīng)磕到了,再磕一下也無妨?!?/p>
說話間,葉先生已經(jīng)剝好了雞蛋,伸手敷在肖灑額頭上,肖灑怔楞的抬頭,只看見葉先生微微抬頭看著肖灑的額頭,嘴邊是還沒收起來的笑意。
管家已經(jīng)在誰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退下了,客廳的燈已經(jīng)關(guān)了,只留下餐桌上頭一點暖黃色的燈光,較為昏暗的環(huán)境,額頭上傳來雞蛋的溫?zé)岷腿彳浀挠|感,誰都沒有講話,只是在享受著這一刻的曖昧氣氛。
肖灑先是頂不住這樣的氛圍,伸手接過雞蛋說:“我自己來吧?!?/p>
手指在這一刻相觸了一下,葉先生也緩慢收起自己的手,眼中露出一點不經(jīng)意的失望。
葉先生沉默地剝好雞蛋,拿來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肖灑覺得這樣的沉默環(huán)境不適合他,找話題說道:“今天有發(fā)生什么事嗎?”
葉先生沒有一開始就回答,反應(yīng)了一下才放下雞蛋說到:“沒有,就是汪偽上面說送回南京那群日本人要回國了,上面會再派位日本軍官到上海來管制上海這邊的情況?!?/p>
“本來就已經(jīng)很麻煩處理這些事情了,現(xiàn)在還要再派人下來”肖灑皺起眉頭說
葉先生嘆了一口氣說:“有利有弊吧,順其應(yīng)變再看吧?!?/p>
派軍官來管上海,好的是確實能夠執(zhí)行他們在火車上商討的那個傳遞消息的新計劃,壞的不過是在日本人的眼皮子底下更加危險罷了。
吃晚飯,肖灑和葉先生一起上了樓,邊走樓梯葉先生邊和肖灑低聲地囑咐道:“管家是我們的人,明天你可以告訴他你的身份是薔薇,另外家里這些下人雖然篩查了是沒背景的人,但不排除是別人安排過來的可能,盡量小心一點吧。書房除了我和管家都不能進(jìn),你隨意?!?/p>
肖灑點點頭,在自己的房間前面停下,但葉先生還需要繼續(xù)往里走。
肖灑看著葉先生走向走廊盡頭,他明白,今天過后,他就要開啟另外一個戰(zhàn)場了,心里還是對未知的戰(zhàn)場存在恐懼的,但這就是葉先生平常接觸到的一切,他還是開口叫住了葉先生:“葉先生!”
葉先生手都已經(jīng)放在了門把手上,聽到肖灑叫他就回頭
黑暗中的長長的走廊,只有對面的大門上的天窗照進(jìn)來的一圈白色的慘白月光,只借著這么一絲光亮,肖灑是看不清葉先生的表情的,只是直到他現(xiàn)在正在看著自己
“葉先生,別擔(dān)心,接下來還有我。”肖灑知道葉先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還是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葉先生確實看不清肖灑,但他覺得肖灑現(xiàn)在肯定笑的特別的燦爛在安慰他。
“嗯,也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