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缊雋只不過一個幌子罷了,你日日看顧,盡心盡力,掛在心上的怕另有其人吧?!?/p>
“你一月里有十天半月去姝林,但真正待著的時間有多長呢,朝至暮出,著急趕去的是別人那吧,恐怕你們好的時間比和慕缊雋相識的時間還要長,我想想,是你第一次和我生分開始,怕已有三年?五年?”
“今夜是準(zhǔn)備赴他之約吧,結(jié)果沒想到在京城硬挨到酉時,就算慕缊雋沒被支開,你恐怕也會找借口脫身吧?!?/p>
“夠了。”元凌霄道。
“你放在心尖上的那個人是有幾分喜歡呢,七分?八分?讓你能夠舍了欣賞的慕公子,和他暗度陳倉。”
“有些事看來真得瞞著你。”
“怎么,現(xiàn)在因為那人連我們相知之情也不顧了?”
“本殿喜何人,負(fù)何人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事?!?/p>
“你可真是薄情呢……”
突然一陣暗啞的咳嗽聲從身后傳來,在夜色中尤為清響。
元凌霄轉(zhuǎn)頭兀自一看,驚了一驚,回頭瞪了趙荇珩一眼,意味不明,隨即朝著慕蘊(yùn)雋的方向跑去。
不知道眼前人來了多久,聽到他們的對話幾分,由于適才慕蘊(yùn)雋一直隱匿于暗處,元凌霄正好是背對著他,所以一直沒發(fā)現(xiàn)他的動靜,直到那人一陣陣令人心驚的咳嗽傳來,但趙荇珩不可能不會發(fā)現(xiàn)。
“可是著了風(fēng)寒了是嗎?”元凌霄一把把人抱起問道,“可是咳喘又犯了?”
懷中人不著痕跡得推阻了他一把,氣若游絲,但卻異常堅定:‘“放開我?!?/p>
“韞之,我剛剛·······….”正要開口解釋,
‘’沒甚?!?/p>
元凌霄不知道說什么了,最終只好低下了頭。
“我送你回去吧?!?/p>
扶著慕蘊(yùn)雋正要起身,一個飛花玉牌橫空而來,她一個斜勾取物,玉牌落入她掌心,她拿眼睨了睨上面幾行字,心下嘆道不好。
元凌霄扶額,大有山窮水復(fù)疑無路之勢,松了又緊身前抓著的慕蘊(yùn)雋的手臂,望了望手中的玉牌,大有洞穿這個牌子之勢。
身后半晌沒說話的趙荇珩見狀,搖著扇子踏著步子上前,幸災(zāi)樂禍
“劉郎已隔蓬山遠(yuǎn),更隔蓬山一萬重啊,看來在下說的話也全然并無道理,去與不去,全在元郎方寸之間?!?/p>
元凌霄: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躊躇低徊了良久,輕聲在慕蘊(yùn)雋耳邊說道:“我讓他們先帶你走,待會再去看你?!?/p>
慕蘊(yùn)雋好像并未聽見她說什么,兀自咳得氣血兩虛,卻還是執(zhí)拗地想站起來離開。
“好了,別胡鬧,你這寒癥發(fā)作起來最是要命,這次聽我的好嗎?!苯苿窈宓恼Z氣。
“我說了,咳咳—咳-不要你管……”慕蘊(yùn)雋并不想聽她的安撫。
反而在推阻間,更加上氣不接下氣,大有把肺子咳出來之勢,咳得元凌霄有些不耐了,
“你是聽不懂嗎,本王讓你立刻回去治病?!?/p>
“咳咳咳——咳咳……哈哈,當(dāng)時本就讓你不必救我,咳,,,,,你現(xiàn)在是嫌我礙著你了嗎,咳咳……”
元凌霄心下一驚,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人無論如何都不會這樣跟他說話。
這時一個黑影在她面前拜伏:“請郡王殿下赴約一敘。”
旁邊看了半晌月亮的趙荇珩恰到好處提醒道:“這不,來催了,眼看著誤了良時了,郡王殿下可是要赴這中元之約否?”
元凌霄斜睨了他一眼,仿佛下定決心般捏了捏手中玉牌,朗聲朝黑衣衛(wèi)道:“去回你主子,本殿就去?!?/p>
卻不料慕蘊(yùn)雋已是強(qiáng)弩之末,咳了一口血后,就昏迷在她的懷中。
“不若我將他守著,你先去?!壁w荇珩倒也不袖手旁觀了,把了把慕蘊(yùn)雋的脈說道。
“他的藥在姝林的蹊舍,今日的藥沒帶夠量,只能回去取?!?/p>
“我送他回去一趟便是?!?/p>
“多謝了?!痹柘鲞@次真心實(shí)意地對他道。
“這時,別忘了這份情,你欠著我。”
“知道啦,先賒著?!痹柘鰮P(yáng)眉道。
在趙荇珩經(jīng)過他身邊,她聽到一句淡如夜風(fēng)的輕囈:“怕不止三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