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時間翩然將逝。這幾日雨落得越發(fā)大了起來,密密麻麻的豆點砸在人手背上,好生發(fā)痛。
春潮帶雨晚來急,一場春雨隨風(fēng)而至,潛入夜間燈火,瓢潑而下。
蘇松月一進咖啡廳,元凌霄就注意到他了。
蘇松月容貌本就長得清冷柔美,皮膚奶白,唇紅齒白,眉眼深邃的跟洋娃娃似的,頂著一頭燙過的奶奶灰的短發(fā),即使一身簡單的V領(lǐng)T恤在他身上也暗淡不了星光。頗有幾分逐星當(dāng)家花旦的意思。
他的容貌和打扮在這個偏僻的咖啡館顯得十分突出,一進來就吸引了店內(nèi)其他人的目光。
只是他和裕安一行人一起現(xiàn)身,其實也沒什么,畢竟私下談工作什么的公司與藝人也會時不時聚聚。
但是為毛他吃著吃著就歪進老板懷里?
元凌霄只覺得火燒屁股,有些坐不住了。
兩人說話的時候,因為靠的近,加之兩人聲音都壓的低。原本正襟危坐的場合反倒顯得更私人親近一些。
裕安跟他說話的時候,會微微頷首偏一點頭,說完又直回去。兩個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卻又若即若離的感覺,蘇松月笑容淡淡地卻勾地人心癢難安。
這種微妙的氣息和存在讓元凌霄怔了一下。她在腦海里挖出裕安對蘇松月表現(xiàn)出有企圖的可疑場面,他們什么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此刻她臉上的表情可謂是五彩紛呈,疑惑,憤怒,難以置信,憤憤不平……
楚惟季欣賞了她的臉色一會兒,忽然在悶咳的間隙里含糊地笑了一聲,目光從她臉上收回來。轉(zhuǎn)到了屋內(nèi)。也像是在品嘗什么有意思的東西。
蘇松月軟若無骨地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躺靠在裕安身上,兩人推杯換盞間不知低下頭說了什么,蘇松月睨著笑意看向他,星光落滿那淡藍(lán)的瞳孔,夜空般璀璨,水晶般澈亮……
“看來你看上的人也不咋樣嘛,跟之前的還不是一路貨色?!?/p>
楚惟季搖晃著自己的咖啡杯,將卡布奇諾的奶蓋搖勻,戲謔地看著她。
“行行行,就你高貴,大爺我高攀不起行了吧?!?/p>
“你不爽朝我撒氣干什么?又不是我惹的?!?/p>
元凌霄氣急敗壞,克制住想摔桌的爪子,粗橫地哼了一聲大氣,甩下盤子起身離去了。
“你去哪?”
“我尿急可以吧!”
店里的洗手間在最東邊,她穿過大堂桌椅,往東去是各種包間,有半封閉式的,也有全封閉的,里頭的陳設(shè)都十分有特點,精致典雅,其中一個包間處于眺望風(fēng)景絕佳處,以白紗和透光極佳的竹簾遮擋,隱約可見里頭對坐著一男一女。
兩人坐在逆光處,桌上的銅瓶里插著幾只新鮮蓮蓬,一只博山爐里飄出裊裊青煙,畫面十分唯美,元凌霄不由得多看兩眼。
只是這身形怎么越看越熟悉,她不自覺的望了一眼包間里頭,里面的男人借著光影的變換赫然就是元董事長,奧萊集團的掌舵人,她老爸那張臉!
女士姿勢優(yōu)雅的起身,竹簾被拉起,女士走了出來,元凌霄連忙轉(zhuǎn)身避開,余光忍不住往女士臉上瞥了一眼。
這一瞥,驚得她呆滯在原處,居然是淡姝。
這個時候打招呼是不是不太好,于是她連忙背過身去徑直走向最東邊的洗手間。
洗手池的水“嘩嘩嘩”流著。
元凌霄一邊洗手,一邊心想,怎么這么巧。
淡姝為什么要和自己父親單獨出來,他們是在約會嗎?
元董事長萬花叢中過,身邊從來不乏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甚至還有不少兩三線的明星,可是明目張膽地和人私下見面實在匪夷所思。
畢竟,無論元董事長在外如何,他始終保持著對再婚妻子的尊重和體貼,身邊的人也從來不敢跑到元太太面前去鬧。
就在她準(zhǔn)備原路返回的時候,看到了一角熟悉的影子,于是在洗手間死角處站定守株待兔。
“兔子”一靠近,被她一把拉入懷中。蘇松月始料未及地跌進她的懷抱,元凌霄順勢把他抵在大理石的墻面,伸手圈了一把他的腰身,
瘦了,手感不好。
“寶貝,我傷心了,你說該怎么辦呢?”元凌霄輕撫著他的臉龐,緩緩道,眼里波光流轉(zhuǎn),卻感覺不到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