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了,小城里的陽光還是那么熱烈,直直的灑在二人身上,就像初遇時,辛欣看見季凡和她的姐姐坐在陽臺邊笑嘻嘻的討論幾何圖形。季凡鬢邊的頭發(fā)隨遠方的海風飄了起來,可是轉(zhuǎn)頭看向她的時候,臉上布滿了歡樂。
還有,就像姐姐所說的豁達,痞里痞氣。
面前的季凡還似當初般笑臉,隨心所欲的剪了鯽魚頭,發(fā)尾還帶著大學時染藍發(fā)的痕跡,就像朝陽,就像不滅的燈,回頭看,一如既往。
“辛欣?”季凡試探性的問道。
“怎么了?”辛欣這才回過神來。
季凡舉起大拇指指了指路,“走,我請你去吃甜品!”
“好?!?/p>
一片沉寂。
“那個,你會玩滑板嗎?”
辛欣愣了愣,搖搖頭。
“害,反正大馬路上不讓玩,走吧?!?/p>
季凡便勾起辛欣的小拇指,一起過了斑馬線,穿過許多人,她們來到了以前經(jīng)常光顧的甜品店。
恍惚間,時間定格在許多年前像這個樣子的夏天,她們仨騎著自行車,穿來穿去。
“小姐姐,我們要一個彩虹蛋糕和一個黃桃蛋糕?!奔痉彩靵硎烊サ臉幼雍偷陠T姐姐揚了揚下巴。
“坐吧?!奔痉餐屏送剖?。
辛欣抬了抬眼,“我想坐窗邊……”
“老姐總是喜歡熱鬧的地方卻又一言不發(fā),好煩?!?/p>
如此埋怨,眼角掛了些晶晶淚水。
“想家了?”
“嗯。”
季凡深吸一口氣,畢竟她不懂得安慰人,無從下手,畢竟她也失去了母親,家里人之間變得越來越生疏。
沉默間,她們早已坐在了窗邊,服務員給她們送來了蛋糕。
季凡拿走了那個彩虹蛋糕,“吃吧?!?/p>
“你不是最喜歡黑森林了嗎?”
“錯,大錯特錯,你姐為了氣我,老是故意給我點黑森林,天天在我耳邊說我在吃穆斯林!”季凡表示非常不爽!
“哈哈哈……她有時也是這么搞怪啊”辛欣感嘆到。
兩人又無話可說,滿腹心思缺怕觸到自己或者對方的痛點,難以出口。
‘嘟嘟——’季凡的手機里,老尤的兒子——尤新成來電話了。
“喂?是季某人嗎?”電話里傳來熟悉的聲音。
非常的不耐煩,“是我啊,咋了?”
“我爸的舊修車店啥情況?”又是日常損友之一。
“你聽我說,你爸把店給租出去了,租給那些人販子,那些人不知道受了誰的庇護,光天化日之下在小巷子里轉(zhuǎn)移人員,那外邊還一堆監(jiān)控?!?/p>
“就這?”
“你想著吧,我給你條線索,去查查晁縱,辦案不行的話我再叫我爸,必須給他一鍋端了!”
“你之前不是已經(jīng)把那小子的老爸給撤職送監(jiān)獄里去了嗎?”
“有錢關系多唄,反正看他天天搞地下小組織就不爽,這回不就把他大本營捅出來可不行!”
“聽你的聽你的,小市長,掛了掛了?!?/p>
“二貨?!?/p>
一旁的辛欣像沒事一樣,看著外面車水馬龍。
很多很多年前,辛欣上五年級的時候,哥哥在國外念書,姐姐在名校念初中
很多很多年前,季凡還是很喜歡和媽媽一起睡覺。
很多很多年前的事,像夢一樣沒了,像人間煙火一般散了,卻又要嗆著人的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