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殺一個人的心是藏不住的,眼神也是藏不住的。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對面的人想必早已經(jīng)被千刀萬剮。
魏劭坐在馬上,就算沉著聲音,也壓不出滿腔的怒氣,更壓不出胸腔里的恨意。
“李肅老賊,你知道本侯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本侯做夢都想將你扒皮抽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而后他便舉起手中的長刀,對著不遠(yuǎn)處大吼一聲:“殺李肅?!?/p>
這一嗓子,似乎連遠(yuǎn)處沉睡的遠(yuǎn)山都被喚醒了。
這一嗓子不知道帶了多少的殺意。
只知道少年將軍所向披靡,可從來不知道他身上竟然背了這么多的仇恨。
原本這一戰(zhàn),阿瑤是打算幫魏劭去打的。
可是現(xiàn)在卻突然改變主意了。
以魏劭對李肅的恨意,那必然是將敵人親手?jǐn)卦隈R下才是報了仇。
這種事當(dāng)然得自己親手報仇才是。
所以阿瑤便打算好了。
只要默默的跟在那人身后,關(guān)鍵時候用自己的命護(hù)著魏劭,然后再趁機(jī)說出,不要讓君侯動冀州。
不過以君侯的防備之心,想來此事是還是不成的。
最起碼得等兩個人有了一定的基礎(chǔ)之后,她在以命相護(hù),那么一切都顯得那么的順理成章。
她并非是生了算計之心,可是滿城百姓的命都放在了阿瑤的身上。
經(jīng)過這幾天的相處,阿瑤承認(rèn)君侯確實是個不錯的人。
最起碼對百姓是沒話可說的。
作為一個上位者,確實是很盡職盡責(zé)的。
讓這樣的人去做天下之主,想來也是沒什么問題的。
可是有些事并不是阿瑤能決定的。
那是生她養(yǎng)她的冀州。
如果冀州成為別人的囊中之物,那么祖父和年家的一眾兄弟姊妹,還能在君侯手里活下去嗎?
今朝的天子怎么還能留著前朝的老臣?
如果君侯真的拿下了冀州,年家的存在對他來說本身就是一個危險。
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
傳說這位君侯有夢中殺人的征兆。
這一點阿瑤倒是之前聽人說過,曹孟德也夢中殺人,曹孟德生性多疑,夢中殺人恐怕也是怕別人殺了他吧。
如此看來,君侯也是生性多疑之人。
如此多疑之人,又怎會有真心的?
就算有真心,那他的真心又能值幾個錢?
對上位者來說,那東西是最不值錢的。
阿瑤現(xiàn)在能做的,就只有待在他的身邊好好保護(hù)他。
魏劭要是死了,天下必然會動蕩,下一個揭竿而起的,不知道是什么人。
會不會愛民如子?
倘若是個把人命當(dāng)糞土的,那最終受苦的還是天下的百姓。
就比如說眼前的這個李肅,當(dāng)年進(jìn)城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屠城。
天下之人敢怒不敢言。
而魏劭進(jìn)城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免了百姓的苛捐雜稅,他說他最終的目的就是想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其實這樣的人是最適合做天下之主的。
如果非要在群雄割據(jù)的場面中,選出一個天下之主,來結(jié)束這動蕩的局面,那阿瑤寧愿那人是魏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