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眼前的人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老默從車里拿出一個瓶子,澆到他的手指上和頭臉上,很快被澆過的地方變得血肉模糊。你反應過來,這是硫酸,老默在消除指紋和相貌特質(zhì),這樣將來就算發(fā)現(xiàn)了尸體,也認不出是誰。
一旁的草叢里早就挖好了深坑,老默處理好后將尸體拖了進去,拿起鏟子埋好。又拉過一旁的樹枝和草,掩飾的毫無痕跡。
你絕望地看了看周圍,真的是荒山野嶺,恐怕這具尸體永遠都不會被發(fā)現(xiàn)。
“別哭了,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的?!?/p>
老默伸出手想要替你擦去眼淚,可想到剛剛這雙手一根一根掰斷了另一個人的手指頭、甚至還擰斷了他的脖子,你就本能地向后一縮,根本不想被他觸碰。
“怕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見我殺人了。”
你疑惑地抬頭看他,心里還在想不是第一次,怎么可能,你長這么大見過幾次殺人啊。
可這么一想,你忽然明白過來了。顧不得害怕,仔細端詳著眼前人的眉眼,塵封的記憶也一起蘇醒,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雨夜里。平日里看起來總是藏了許多的故事的眉眼,突然與一雙充滿凌厲的殺氣的眼睛重合起來。
你忽地生出了心驚肉跳的張皇感?!笆悄??那天晚上的人是你?”
老默背對著車燈,在他的身上你看不到一絲光明,他神情淡漠地承認:“是我。”
如果那一晚的殺手是老默,那也就是說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不是個盲女,他也清楚的明白那天晚上,你明明是目睹了他殺人。
“你、你早就知道我在騙你……”
“是?!?/p>
“那你為什么還要對我這么好?為什么不滅我的口?”
老默有些奇怪地看了你一眼:“你想要我殺了你嗎?”
這話問的……沒法回了都。
“我不會殺你的,但是陸妍,現(xiàn)在你應該看清楚了,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崩夏e起雙手,“這雙手沾滿了血腥,你還想和我在一起嗎?”
“所以你今天在我面前來這一出,就是想讓我離你遠遠的?陳金默你是不是瘋了?你是不是瘋了!這是一條人命??!”
老默一時語塞,他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解釋。是,他是有心想逼你走,但這個人冒犯你,他也是一定要殺的??粗愫瑴I控訴,他索性不說話,由的你誤解。
回去的路上,你不困了,也不睡覺了,看著窗外路過的標識,默默在心里記著路。你的動作沒有逃過老默的眼睛,但他沒有阻止,也沒有問。
其實也不需要問。你記路能做什么?總不能是時時過來祭拜吧。左右不過是留個把柄,或者是報警。不論你出于哪個目的,老默都不在乎,但還是一陣陣的落寞。
你準備下車的時候,老默問了一句:“記住了嗎?要我把地址給你嗎?”
你有些不可置信地回頭:“你在說什么?”
“報警也沒有用的,那一片全是山,你沒辦法記住具體位置?!?/p>
你嗤笑了一下:“那我家對面我總記得住吧?你在那不也殺了人!”
“所有的證據(jù)已經(jīng)被我毀了。連地板都用雙氧水擦過了,魯米諾反應都不會有?!?/p>
你想到老默剛剛搬來的那兩天,用雙氧水打掃了整個屋子,那個時候他的解釋是黃瑤身體不好,對屋子徹底殺菌才比較放心。原來,是為了消除證據(jù)……
原來早從那個時候起,他就已經(jīng)在為今天做準備了。消除了所有的證據(jù),讓你即使是目睹了一切,也沒有任何憑據(jù)可以指摘他。
老默補充了一句:“如果不是想留下你,我也不用這么麻煩。”
“那我真該謝謝你了?”
“別報警,別給自己找麻煩。我不會殺你,更不會動你。從前沒有動手,現(xiàn)在就更不可能動手?!?/p>
越感受到老默的關(guān)懷,巨大的委屈感就越充斥著你的心。他愛你,也推開你,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罪行,只為了讓你能離開。
“那你為什么要讓我看見,你想殺他就殺他好了,為什么一定要當著我的面,為什么一定要我看見你殺人呢!”
“因為你得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崩夏活櫮愕姆纯惯o了你的手腕,將你拉近到面前,“看清楚了,我就是這么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你但凡想活好一點,就離我遠遠的!”
“放手,你放手!”
你不斷掙扎著,老默一聲呵斥打斷了你的動作:“聽清楚了沒有?!”
“……聽清了?!?/p>
你安靜地坐著,有一種哀莫大于心死的絕望。
“聽清了,就回去吧。我把車處理了,記住了,你今晚一直在家從沒出過門,也沒見過我,更沒有見過鐵頭。”
ps:老默是想一舉兩得,既殺了冒犯妍妍的人,又能把她嚇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