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越關(guān),但這次卻是正大光明的從正門出入。
遙想幾年前,他們還必須偷偷摸摸的入城,進去后還被追得雞飛狗跳。
溫斯特看到安可的時候,才想起來他是被通緝的要犯,是在帝國內(nèi)部嚴(yán)肅討論過的人物,竟攜帶有天生異能,如同危險種一樣。
他趕忙派人提前回報帝國,叫他們撤銷通緝畫像,連帶赤瞳姐妹的畫像也被撤掉。
畢竟請人回去還通緝對方,怎么說也有點不尊重人,再加上皇帝親自問話,此事也就作罷。
帝國并不知道安可拿走了獅子王,否則說不得還要加上歸還條件。
本來議會也安排了隨從保護,但他拒絕了。此去收益大于風(fēng)險,不能不防可能會出現(xiàn)的傷亡,然而安可給出的理由是自己能夠一走了之,那些手下卻不行。最終,他還是選擇一人前去,溫斯特則帶走了北方的回禮。
“安可小兄弟,你在聽嗎?”溫斯特很震驚,不敢相信就是這么小的孩子主導(dǎo)了整個北方的崛起,通過幾天的上門拜訪和了解,才知曉北方議會沒有在唬他。
“我在聽,怎么了?”
“我很好奇啊,你是如何做到的,可否跟我們講講?”
安可聞言一陣無奈:“這幾天還沒聽膩啊,我以為你知道了。”
“知道是知道了,但還是難以置信?!?/p>
“呵呵,就算你不信,我能給你的回答也和他們一樣,這就是實際過程,不然撒謊騙人有什么好處嗎?”
“咳咳,那請問,你對帝國有什么看法?”溫斯特問道。
“對帝國的看法么,說實話我很失望。”
“為什么?”
安可心情復(fù)雜,但還是指了指自己,說:“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來的嗎?”
“咳,略...略有耳聞!”
“哦?你知道?”
一股難以察覺的力量開始作用。
“是的。當(dāng)初,帝國組織發(fā)現(xiàn)了某一個具有天賦異能的孩子,想要進行抓捕研究,但沒想到被逃掉了?!睖厮固睾翢o自覺地說出了實話。
他并不知道,安可已經(jīng)在影響他了。
“就這么簡單?”
“差不多,天生的異能毫無副作用,它不像人體改造,不像帝具,都有各種代價,所以帝國科研部想要知道,上面的人也都支持。”溫斯特感覺自己有點迷迷糊糊了,雖然想停下休息片刻,但本能一直在驅(qū)使著他。
“要是能夠理解無副作用的秘密,也許就能讓改造技術(shù)有所突破!”
溫斯特越說越離譜,又道:“我自己就有輕微的改造,還因此遺留了一些小毛病,每到寒冬身子骨都會刺痛,為了看病已經(jīng)花費了許多錢,所以我們都很想知道!”
“皇帝陛下當(dāng)時什么態(tài)度?”就像和友人聊天一樣,安可把溫斯特催眠成他的至交好友,甚至微調(diào)了自身的氣質(zhì),變得貴氣逼人,甚至是一副愿意慷慨解囊的模樣。
受制于感官影響,對方的臉上露出一抹貪婪——這不止是對于錢的貪婪,還有對秘密的好奇。
“那個無能的君主有什么好在意的?布萊克大人一手遮天,前代宰相老的不管事,皇帝也拿他沒什么辦法。他們當(dāng)然只能同意了,皇帝說的話算個屁!”溫斯特仿佛看見巨額財富在向自己招手,一邊咽著口水一邊說著胡話。
他們兩人坐在馬車?yán)铮S從則在車隊后面,隨著精神波動,眾人的聽覺被暫時麻痹了。
“朝堂局勢如何?詳細(xì)說說!”
“呃,雖然我常年跟他國打交道,但其實知道的并不多,畢竟我不過是個傳聲筒罷了?!睖厮固仉[隱有些危機感,卻又不知源于何處,這使得他的語氣變得小心翼翼。
“但說無妨?!卑部杉哟罅肆Χ?。
“目前,老皇帝的兒子們正在進行各種準(zhǔn)備,一旦他超過五十五歲還不立繼承人,他們就會發(fā)起,呃…強制措施。就算是布德大將軍也不會管皇室的自相殘殺,他只會保證皇室血脈不會滅絕,而我作為外交官,也曾被派去西方周旋?!?/p>
“嘖嘖,還是大人的門路廣啊,這種隱秘之事都能看清?!卑部纱蹬趿艘环?/p>
“那是自然,內(nèi)里的齷齪事不知道有多少!要不你看…?”溫斯特搓了搓手,表露的非常明顯。
“大人放心,少不了你的好處!這是我暗地里經(jīng)營的幾處豪宅的地契,千萬拿好咯,別一不小心弄丟了!”安可隨便拿了幾張紙糊弄到。
“哈哈哈,好說好說!”
溫斯特一拿到手就仔細(xì)檢查,直到確認(rèn)是‘真的’,才小心翼翼地藏進懷里。
“咳咳…布萊克大人才剛當(dāng)上宰相沒多久,財政大臣則由他的門生奧內(nèi)斯特?fù)?dān)任,有些職位最近調(diào)動頻繁,我暫時還沒弄清楚?!?/p>
他只是咽了抹口水,想來對受賄之事多有經(jīng)歷,頓了頓之后又說:“其實人事變動倒沒什么,還不是萬年不變的老一套!四個大州牧,一個宰相,一個財政,一堆文武輔助,其余的也都那樣。他們各自拉幫結(jié)派,在下實在不好細(xì)說!”
“剩余的就是一些看戲的將軍了,他們每天都在看文官們的笑話,這也沒啥好說的?!?/p>
“大人辛苦了!那…你知道帝具的去向嗎,聽說帝國的帝具使全都非比尋常,我一直頗為仰慕并想要見識一番。只要大人能說個大概,好處自然不少!”安可繼續(xù)誘惑到。
“呃,這種軍事機密的去向一般人很難了解清楚啊,不過我倒是知道國庫里還剩多少,畢竟每次有人領(lǐng)取時都會稟告皇帝,而我作為旁聽的一員,了解的很清楚?!?/p>
“是嗎,也就是說你才上朝沒多久?”
“啊…是啊是啊…哈哈,硬要說的話還真沒干多久?!睖厮固赜行┎缓靡馑肌?/p>
“根據(jù)我的多方打聽,國庫中還有一小半的帝具未曾被使用,主要也是近幾年沒有大事。往前十幾年才鎮(zhèn)壓過南方邦族,而這十年間就連北方也少有進犯,西方更是一直與我們貿(mào)易往來,所以用不到的就被帝國特派官員回收了?!?/p>
事實上,流落在外的帝具也不少,總數(shù)接近全部的二分之一。
西方有幾件,島國有幾件,南方邦國有幾件,帝國民間也有幾件,唯獨北方?jīng)]有。
國庫里的帝具真不多了!
征戰(zhàn)沙場的兵器,人死后被撿走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回收小組不可能每次都及時抵達,特別是打了敗仗后。
雖然帝具被喚醒后會擇人侍主,但如果能夠長時間的陪伴,同樣會有概率被選中。
因為帝具天生對人的情緒很敏銳,所以是基于對方的第一印象來反饋自己的選擇。
如果人不喜歡,那帝具也不喜歡人;反之,人要是喜歡但沒辦法適配,帝具有時也會主動降低使用條件,畢竟乃有靈之物。
眼看問的差不多了,安可也就放過了他。
溫斯特還以為自己做了一場夢,“醒來”時還頗為遺憾的告訴安可,他做了一場美夢。
安可很想笑,但他憋住了。
一路無話。
溫斯特來的時候有禮物車隊拖累,耗費了大半個月才到,回來的時候則不一樣,北方邊境已經(jīng)通了車站,返回時先坐汽車到邊境,然后再坐上由議會早已準(zhǔn)備好的馬車回返帝國,入了邊境就是大道,到時一路南下直入帝都,快馬加鞭的話,應(yīng)該10天就能抵達。
安可已經(jīng)做了一切準(zhǔn)備,包括時之投影的存儲天數(shù)。
他現(xiàn)在有1432點本源精神力,十倍爆發(fā)就有14320點,他一口氣儲存了12天,如果出現(xiàn)意外,他就能返回到出發(fā)時的準(zhǔn)備時間,當(dāng)時正是剛開完會的第三天,溫斯特還在坐車到處旅游。
拋開時之投影,他還有時之回溯。
安可已經(jīng)在自家刻下了時之印,如果一切順利,他就能直接回返北方而不必走跨越遙遠的距離。等到抵達帝國皇宮,他也會留下印記,到時候兩點一線來回跑都不是問題。
這一路上每靠近一座城市或者村鎮(zhèn)補給,他同樣會刻下時之印,如此做法就是為了給未來做打算。
“猶記得剛?cè)ケ狈綍r,精神值太過稀少,哪能如此奢侈。這東西就好像錢一樣,永遠不夠花?!?/p>
......
11天后果然抵達了帝都。
來迎接的是帝國儀仗隊,現(xiàn)場威嚴(yán)肅穆,如此陣勢算是給足了面子。
安可都有點詫異了,至于這么大的動作?
按照他對帝國的理解,難道不是等著安可去皇宮覲見嗎,何至于此?
他當(dāng)然不知道,溫斯特已經(jīng)提前派人把北方的詳情告知了帝國上層,經(jīng)過詳細(xì)討論,皇帝決定以最大規(guī)模來迎接他,只是為了博得安可的好感,雖然有些人頗有微詞,但被皇帝無視了。
皇帝認(rèn)為,這樣的人才必須被留在帝都,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其它手段。
迎接過后同樣讓安可休息一天,第二天才召喚他去皇宮。
安可一路走來發(fā)現(xiàn),皇宮確實很大,皇宮全部面積幾乎是帝都的三分之一。
它里面包括了各種殿堂、機要,皇帝的近衛(wèi)團也住在里面。
看起來古樸大氣、環(huán)境優(yōu)美。
而議事殿就在皇帝起居室的前面。
“不愧是千年帝國,確實繁華奢侈,讓人流連忘返?!卑部蓪χ鴰靶械碾S行人員說道。
娜潔希坦回過頭來,仔細(xì)打量著安可。
她對于能夠拉起整個北方的安可很感興趣,最主要的是,據(jù)說那里的平民過的比帝國好,她認(rèn)為那種生活環(huán)境,才是帝國民眾該有的樣子。
只可惜,帝國官員雖不行苛政,卻貪腐橫行,欺上瞞下都是常事,她作為副將,在議事殿天天看那群人表演,早已經(jīng)無比厭惡。
如果沒有安可,北方異族就會在幾年前開始入侵帝國,娜潔希坦也會隨軍出征,然后鎮(zhèn)壓北方換來短暫和平,最后因功升職,被提拔為將軍。
但現(xiàn)在她還只是一名副將和軍師。
雪白的發(fā)色綁著單馬尾,穿著統(tǒng)一軍服,外表英姿颯爽,但又散發(fā)著沉穩(wěn)氣勢,光從感覺來看就不容小覷。
娜潔希坦和安可互相打量著。
良久,娜潔希坦開口說道:“你的才能不錯,有來帝國任職的想法么?我可以幫你舉薦?!?/p>
有人舉薦擔(dān)保,比較能混得開。
安可聞言回復(fù)到:“我自然是愿意的,但我身負(fù)血海深仇,除非帝國替我報仇,否則恐怕難以上任?!?/p>
娜潔希坦沒有意外,作為接待他的人,早就做足了功課,他的生活軌跡在這半個多月里,不知被查了多少遍。
這種事不是她能夠管轄的,因此也只能嘆口氣停止寒暄,快步向議事殿走去。
“北方特使到!”
門口的校尉大聲稟告。
“請他進來?!?/p>
“是!”
不多時,安可就踏入了這偌大的議事殿。
環(huán)顧四周,左邊是一排將軍,右邊是一排文臣,宰相站在所有人前方,而皇帝則是坐在高椅上。
娜潔希坦關(guān)上殿門,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作為最有希望晉升的副將,被允許在殿內(nèi)旁聽。
安可當(dāng)然知道帝國禮儀,但作為北方來使,行的當(dāng)然是北方禮,北方改革后也不興跪拜,所以,他行完禮就站在那里觀察所有人。
安可不說話,老皇帝也饒有興趣看著,同樣不說話,布萊克也在思考。
一時間殿上安靜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