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卑部蓻]等徒弟相送就自顧自的回到了天空中。
芙蕾雅早就等不及了,她滿臉抱怨:“敘舊而已,主體也太慢了吧!”
“瞧你說的!我不過和便宜徒弟各自交換了一下情報。”
“那也用不了半天吧?抬頭看看天上吧,太陽都快下山了!”
“好啊,這就都開始管起我來了?”
“略略略,就管就管!”
兩人一邊嬉笑打鬧,一邊朝下一個目的地飛去,他們的影子逐漸隱沒于天邊極遠(yuǎn)處。
“師傅——!”小西行長望著遠(yuǎn)去的身影不由得心馳神往,忍不住在閣樓中大喊:“何時才能再見???”
“你看,他還對你念念不舍呢!”芙蕾雅鼓著嘴巴,神情意有所指。
“怎么,你還吃一個男人的醋?”
“哈哈哈~”身為姐姐的芙蕾突然開口嘲笑:“膽小鬼!”
“你,哼!”
芙蕾雅氣不過,直接不理人了。
安可沒讓徒弟久等,只是略施手段,就讓一道音浪在對方身邊乍響,內(nèi)里附帶的聲音卻平穩(wěn)依舊:“勿念!等你學(xué)會天人合一的本事,就能隨時找到為師了......”
所謂天人合一,自然離不開精神力的高階運用手段,其本質(zhì)乃是以精神力溝通自然、共振萬物之頻率。如果小西行長真的學(xué)到家了,自然就會知曉如何聯(lián)系到他。
......
“大人,他走了?!?/p>
一位少年推開門扉,他越過小西行長倚在欄桿上,說:“沒想到世上真有仙人!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恐怕很難相信?!?/p>
小西行長聞言,神情滿是不悅:“說了要叫我?guī)煾?!?/p>
“哈~”少年一臉無奈,但也不得不重新喊了一遍:“師傅!”
“嗯?!?/p>
小西行長沒有計較少年的玩世不恭,畢竟對方來自皇室貴胄,有傲氣才屬正常。
不過,先前的他可能會懼怕天皇背后的存在,但現(xiàn)在卻不怕了。
小西行長握住祁靈刀的右手捏得更緊了,他將之藏在衣袖中,然后用另一只手整理了一下稍亂的衣襟:“天目,想來祖師肯定發(fā)現(xiàn)你在偷聽了,不知你有什么看法?”
連他都能感知到少年,他的師傅不可能沒發(fā)現(xiàn),只不過選擇視而不見罷了。
“祖師乃仙人下凡,凡世之中又以劍圣成名,那等人物豈是我能覬覦的?哪里敢有什么想法!”少年的臉上帶著向往,但更多的是自知之明。一方面他的內(nèi)心極其渴望天地任我游一般的自由與力量,另一方面卻也恐懼此等存在。
“哼。你也聽到了,你的師祖為人處世極其正直、嚴(yán)厲,眼里揉不得沙子,最好警告一下你的那些狐朋狗友?!毙∥餍虚L不想等災(zāi)難發(fā)生,所以他也要警告自己的徒弟。
“從此以后,他們也算做依神劍宗的人了,希望他們遵守門規(guī),否則......”
少年聞言皺起眉頭,自己的朋友們什么德行他是一清二楚,而且他們之中不乏魑魅魍魎,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短時間內(nèi)想要改變這一切,恐怕不太現(xiàn)實。
“你想讓他們死?”見到對方神情猶豫,小西行長厲聲喝問:“你想要皇室就此覆滅?甚至還想忤逆師命不成?!”
“不,不是的!”少年失去了從容,神色焦急:“師傅,你必須給我一點時間!”
小西行長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很好?!彼麧M意的點頭:“最好如此!而且?guī)煾狄膊慌履闶潞笤购?,畢竟有些事一定要提前講明才行?!?/p>
“好吧,那我先撤了。”少年壓抑不住自己那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性子,他只要一想到有個在世謫仙時刻注視著他,就感覺渾身不自在。
這么一想,少年既慶幸又悲哀。
畢竟,祖師沒有因此而發(fā)怒,就證明他根本沒入對方的眼。但既然立了規(guī)則,少年也深知那是一次警告。
說起來,天目來自于日本皇室公卿的五攝家的其中之一,身世和地位都非常顯赫。
這一階層的權(quán)力極為龐大,幾乎遍及整個日本。這些家族幫助皇室統(tǒng)治的同時,其實也在暗中積蓄力量,并與當(dāng)代天皇形成對峙的局面。
有件事不得不提,那就是天皇娶妻必須從他們家族的后輩中抽簽決定。也不知道這項古老的規(guī)定是從什么時候立下的,其行為與歐洲的哈布斯堡家族近乎一致。
此前,小西行長為了自身權(quán)與利的更進(jìn)一步,就曾向他們遞出過橄欖枝,以安可的超凡之力為誘導(dǎo)。這不,他們中的一員因此上鉤了。
沒人是傻瓜!越往上,位置就越少。
其中的各種權(quán)衡說來繁雜,但不外乎利益交換,而收天目為徒弟便是交易的內(nèi)容之一。
總體來說,一般人想要扳倒根深蒂固的大樹根本不可能,但誰叫小西行長不是一般人呢?從他手握力量開始,就一直在布局。
眼下,他終于有機會接觸到世上最為黑暗的一面,比如那些藏匿于京都中的妖怪們......
說不得,未來還要借用它們的力量。
......
“計算一下,種子什么時候發(fā)芽?”
“主體,你指什么?”
“當(dāng)然是日本的信仰之力啊,笨!”
“唔,你都知道我笨了,還來問我?”
“噗呲?!?/p>
“姐姐,你笑什么?”
“沒什么!”
“唉,果然機體不太合格的樣子。等回去之后就幫你打造一個更為先進(jìn)的,免得你再像個笨蛋一樣!”
“什么嘛……誰叫你的擬真算法太低級了,同樣的情況,如果是妮露的那個來用我的陣列,一定不會出現(xiàn)卡殼的狀況!”
“喲呵?那有本事你別用??!”安可沒好氣的回到。這話直接讓芙蕾雅沉默了。
“噗呲!”芙蕾又忍不住發(fā)出聲響。
“哈哈哈!”
“......”芙蕾雅認(rèn)為,姐姐絕對是故意的,絕對是!良久,她才憋出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我的數(shù)據(jù),可是會保存到天荒地老的喲?!?/p>
安可瞬間秒懂,但他仍然跟著笑呵呵的調(diào)侃,仿佛一點也不害怕未來的遭遇:“說得好像誰不記仇一樣?!?/p>
“唔?!避嚼傺鸥械揭魂嚧鞌 ?/p>
芙蕾明顯更加聰明,于是她也裝作普通人的樣子跟風(fēng):“無內(nèi)鬼,來點AI笑話。”
“我知道我知道,讓我來!”安可心甘情愿捧哏:“任務(wù)之NO.1:挪木塊?!?/p>
“一個機械手被要求把木塊挪到桌子的指定地點,然而它的解法是:挪桌子。”
“哈哈哈哈哈哈——!”X2
芙蕾和安可一起不約而同地笑出聲,尤其是后者,甚至假惺惺的偷抹了一滴眼淚。
“......”芙蕾雅面無表情的看著。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好的~NO.2:跳高。起初的衡量標(biāo)準(zhǔn)是模擬生物能抵達(dá)的最高點,于是程序演化出的生物長成了一根桿子模樣,然后抵達(dá)這個點?!卑部深D了頓:“后來,這個標(biāo)準(zhǔn)被修改為……生物本來的最低處所能抵達(dá)的最高點,于是程序又演化出一根重心很高的桿子,依靠翻倒后的旋轉(zhuǎn)從而把最低點翻上去?!?/p>
“哈哈哈哈哈哈——!”x2
兩人再次哈哈大笑。
說實話,任務(wù)二本來是要測試生物體極限,以及它所能跳到的最高點。但ai沒有理解到位,以至于成了AI笑話而變得廣為流傳,但實質(zhì)上,其本意是在調(diào)侃那個人工智能很笨。
芙蕾雅自然明白,這倆人故意攛掇好了,一起笑話她笨嘞。
她很想說:我和你們拼了?。?!
但一想到自己乃是極為理性的存在,甚至就連心中的意識活動也以分析利弊為最高優(yōu)先級,以至于她竟然喊不出這句話。
頓時,芙蕾雅感到了更強的挫敗感。
“呵呵~”芙蕾笑著安慰:“妹妹,別灰心嘛,好歹還有上升空間?!?/p>
“謝謝,您真是高情商?!避嚼傺牌ばθ獠恍Φ幕氐剑骸跋氡啬呀?jīng)是此道大師了,妹妹我還是不獻(xiàn)丑了?!?/p>
(真是奇妙的感覺。)
安可心中一陣訝然,總覺得兩姐妹的相處模式過于和諧了。
沒錯,這種打鬧在他看來就是和諧的。
?。ㄟ@樣也好。雖然她們的存在本質(zhì)不是同一人的位格,但也算脫胎于同一個運算邏輯的超腦母機,這樣的關(guān)系,恐怕比血緣上的親姐妹還要親昵一些。真希望她們永遠(yuǎn)都能像這樣相處。)
“好了,別鬧了。”安可出聲打斷了交流,伸出手指了指前方:“前面就是日本的名山呢,要不要去看一眼?”
“名山?”芙蕾雅回頭看去,雙眼之中盡是從天空衛(wèi)星接受到的信息,“唔,富士山?”
遙遙望去,此時的山頂一片雪白,那常年積雪的山峰是大自然帶給世界的又一重美景。
仿佛為了襯托,山下連成一片樹林圍繞山澗和山麓,而每到初春,那里都會開遍漫山花朵,其中又以人工栽培的櫻花樹更顯山靈氣質(zhì),仿若人間仙境一般。
有幸去過的人,無不被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折服,當(dāng)然,人類的改造也功不可沒。
“可惜地方太小,總覺得還不夠震撼?!卑部傻故遣粺o遺憾,對于像他這種超凡者來說,一眼便能望見所有的美景,“神農(nóng)架可比這里生機活潑多了?!?/p>
“畢竟地處東瀛,大陸板塊的交接點,你還能指望這里有多大?”芙蕾說。
“那么,姐姐喜歡這里嘛?”
“也談不上多喜歡吧?!?/p>
“是嗎?”
“哼,主體在哪,哪里才是我的眷戀之地,以后不要問我這類話題了?!?/p>
“要不我們下去走走?下回來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卑部商嶙h到。
“切,說的誰稀罕似的?!避嚼傺乓荒槻恍迹骸爸灰行l(wèi)星,我每天都能光顧一遍!”
“好好好,你就抱著衛(wèi)星遠(yuǎn)程云游得了,我跟你姐姐一起去?!?/p>
“誒,別嘛!”芙蕾雅連忙換了個表情:“嘻嘻,誰說我不想去的!我只是在表明一個事實而已?!?/p>
“嘖嘖,瞧把你急的?!避嚼佥p微嘲笑。
“要你管!哼!”
隨后,三人一路降下高度,慢慢飛掠過鋪滿雪花的山麓與白霧的森林,直到踏足山頂火山口,才停了下來。
“熔巖都熄滅了呢......”芙蕾有些遺憾。
“熄滅了不好嗎?”身為妹妹的芙蕾雅一臉汗顏,這要是還處于活躍狀態(tài),那當(dāng)?shù)氐陌傩蘸蜕种械膭游飩兛删鸵庋炅恕?/p>
“不,你姐姐的真實意圖恐怕是遺憾于天地的惰性吧?!卑部刹铝艘幌拢骸爸挥懈踊钴S的天地元素,這里的火山才會常年積蓄熔巖,相對應(yīng)的,板塊運動也會被超凡力量所影響?!?/p>
“主體的意思是?”
“妹妹喲,他說的沒錯。”芙蕾嘆了口氣:”我并不是什么殺人狂,也不想唯恐天下不亂,只是感慨時不待我罷了?!?/p>
“姐姐......”芙蕾雅隱約懂了,姐姐大概是在遺憾她原來的主體吧,若天地能量還處于活躍期,那么就會有更多的奇跡發(fā)生,這樣的話,也許她的主體就不用被融合了。
?。ㄟ@就是她與他之間羈絆,比我想的還要深一些。也不知道笨笨的芙蕾雅又是如何看待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的,自從她獨立了,我就再也無法掌控她的心境了。)
“說起來也怪后悔的?!卑部蓻]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啊哈,主體又在說什么傻話呢!”芙蕾雅雙手叉腰,其淡薄而透明的意識體飄在空中,好似山中的鬼魅顯形。
“雖然一覽無余挺不錯,但我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躲在幽浮里的芙蕾操控著貓貓頭像給出了一個無聊的表情:“不如下山走走?”
“也行?!卑部深h首。
“好耶!我要帶頭行走!”
“妹妹,你悠著點!”
“怕啥!”
“我是怕你把別人嚇著!”芙蕾無語。
也許概率很小,但萬一有登山者看到,豈不是會嚇暈過去?
“啊哈哈,這么一看還真是!”安可樂了。
“嘿嘿,應(yīng)該不會吧?”
“怎么不會?”芙蕾頤指氣使的說:“就你這樣一驚一乍的性子,外加鬼魅的氣質(zhì)加成,就算是鐵人心智都要被你嚇個半死!”
“略略略,嚇?biāo)浪?!嚇?biāo)浪?!”芙蕾雅沒心沒肺的飄著,并且不打算改。
“哼,懶得管你。”
“走咯。”安可緊隨其后。
“蕪湖~起飛!”芙蕾雅高呼一聲。
“蕪湖~起飛!”
“誒……姐姐,你怎么還學(xué)我說話呢!”
“我沒有。”芙蕾輕哼到。
“那剛剛就是傻瓜在學(xué)我!”芙蕾雅不信。
“那剛剛就是傻瓜在學(xué)我!”
“......”
芙蕾和安可對視一眼,心中明了。
唯有芙蕾雅還在較勁:“你看你又來了!”
飄在前方的妹妹似乎還沒注意到異常。
“你看你又來了!”
“嗨呀,好氣呀!你再學(xué)我,我就跟主體告狀了哦!”芙蕾雅急了:“主體,你看她!”
“嗨呀,好氣呀!”
“主體,你看她!”
“......”
這下,就算是漫不經(jīng)心的芙蕾雅也注意到了不對勁,當(dāng)即對著腳下的山坡吼到:
“奶奶的...到底誰在那里學(xué)我說話?!”
“奶奶的...到底誰在那里學(xué)我說話?!”
“噗呲?!?/p>
請原諒芙蕾笑了出聲,她實在是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