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
又有一位窈窕的女子站了出來,眾人扭頭一看,原來是舒瑤師妹。
“五師姐,我來挑戰(zhàn)你。”
舒瑤一步三點水,帶著凈化后的濕潤空氣來到了她的對立面。
“小師妹,你是認(rèn)真的嗎?”上官靖荷略微一皺眉頭,她可是親傳而對方只是記名,她們之間的天賦從出生起就定下了。遙想當(dāng)初師尊幫弟子測量天賦時,這位師妹可沒什么亮眼的地方。
“五師姐何須多言,你我的較量尚未開始,誰勝誰負(fù)猶未可知。”舒瑤也不做口舌之爭。
“好吧,我會留手的?!鄙瞎倬负山K究心疼小師妹,決定不拿出全力。
這倒不是她自大,而是事實罷了。
雖說神劍宗弟子學(xué)的都是一樣的本事,但天賦就是天賦,大家一樣努力,可起點卻不同,更別提出師之后的江湖際遇了。
二女相隔十幾米互相凝視,均能看到各自眼中的執(zhí)念,心中皆是喟嘆。
“也罷,能站在這里,說明你也是劍心通明之輩。”上官靖荷閉了雙目,讓靈力開始奔涌。
就像她說的那樣,劍宗弟子之中能夠斬破諸多執(zhí)妄者,數(shù)量甚至不及總數(shù)的一半,而一心求劍者更是寥寥無幾。
如今,眾多弟子一起見識到了師尊的時空之劍,他們都想一睹究竟,那到底是什么樣的劍術(shù)?劍法?亦或劍道?
他們不懂。
于是,便要爭一爭名額了。
“好了。”安可將一柄制作完成的略顯虛幻的劍交給了姜蘭馨,提點道:“有了它,便無需經(jīng)過神格而直接使用那招了,可以放在精神海中蘊養(yǎng),必要時,還能召喚出來對敵。不用懷疑自己的眼睛,拿著吧。”
姜蘭馨小心翼翼接過,到了現(xiàn)在,她仍然不敢相信,師尊對她會不會太好了?
眼前虛幻的時空之劍長約三尺,渾身筆直呈翠綠色,不停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怎么樣,喜歡嗎?”安可笑了笑:“這是特地為你打造的綠竹風(fēng)格?!?/p>
“喜歡!師尊,我真的太喜歡了!”姜蘭馨就差喜極而泣了,一把抱緊虛虛實實不停變換亮度的時空之劍不肯撒手。
“你可以為它起個名字?!?/p>
“起名?哎喲,小師妹,這我在行啊,讓我來!”一群男弟子恬不知恥地圍了上來,他們滿眼都是時空之劍,恨不得取而代之。
“讓我來!”
“我也很擅長啊!”
“咳咳,若能把師妹的名字顛倒一下,其實也很不錯哦。”有人提議。
“去去去!我才不要你們的臭名字呢!”姜蘭馨沒心情理會這幫豺狼,一個人跑到一邊美滋滋的欣賞去了。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眼看演武臺上的二女還不動手,安可都快無語了:“那邊那兩個,別再磨磨蹭蹭的了,快開始吧!”
再不開始,待會兒天都要黑了!
“哼。”上官靖荷沒好氣的啐了一口,師尊為什么對蘭馨師妹那么好?她快嫉妒瘋了!
“五師姐,我來了!”舒瑤定了定神,抬手一指,喝道:“一江春水,去!”
“來的好!”上官靖荷立刻鎖定了來勢洶洶的水潮,其勢蘊含著江河劍意,一旦陷入其中意識便會沉淪,她深知不可貿(mào)然接觸。
“金戈鐵馬!”
一輛駕馭戰(zhàn)馬的無人車輿從上官靖荷的劍尖處奔出,金光閃閃的車輪落至水面,仿佛不受力一般輕飄飄的,任憑潮水如何沉浮都無動于衷。
在潮水快要覆蓋她時,縱身一躍站立其上。
“師妹還有什么招式,盡管使出來吧。”
“要來了?!笔娆帥]有絲毫分心,只是一挽素手耍了個劍花,斜指天穹:“翻江倒海!”
演武場被大水漫灌,水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漲潮,四周突兀起浪,洶涌澎湃的水中仿佛有鯨魚在弄水嬉戲。
狂風(fēng),巨浪,炸響!
金色車輿被一波又一波的浪花沖擊,稍有不慎便會傾覆其中,天上下起小雨,打濕了上官靖荷的玉色長袍。
雨水冰冷刺骨,漸漸的,她意識到不對勁。
“師妹,好一個劍意化雨!”
雨水無根,皆來自舒瑤的心念,淅淅瀝瀝落入天地間潤物細無聲,佐以精神力和靈力加持,可消魂斷魄,常人沾之即死,觸之即亡。
上官靖荷本想立即撐開精神護盾抵御,然而轉(zhuǎn)念一想,這不正好是磨練心智的無鋒鐵錘么?劍器淬火實乃正道矣!
如此這般,雨滴頃刻間打濕并沒入了她的全身上下,兩人在他人看不見的地方開始了一段劍道之爭。意識爭鋒,兇險萬分,而兩人靜靜立于水面,任憑潮起潮落,亦不再言語。
“師尊,她們誰更占優(yōu)?”弟子們沒有深入其中,因此看不穿心靈的比拼,只好開口詢問。
“目前尚無定論。”安可能看清其中爭斗的場面,卻不想直接點明,于是解釋道:“天賦的確可以左右天平,但狹路相逢勇者勝?!?/p>
兩個緊緊相連的精神世界中,以神劍宗為背景,二女均以最完美的姿態(tài)對峙。
舒瑤明確知曉自身劣勢,因此不打算從現(xiàn)實取勝,唯有心靈,唯有劍心一道,她才有勝機!
“喝,天女散花!”舒瑤旋轉(zhuǎn)劍身,轉(zhuǎn)眼間就灑出滿天水滴,如雨擊打芭蕉般撞向?qū)Ψ健?/p>
“金枝玉葉!”上官靖荷輕笑一聲,隨手畫出劍痕造了一片護盾,輕松化解。
“師妹,汝技窮爾?”
舒瑤輕撫寒氣逼人的劍身,搖著頭嘆了一口氣:“五師姐防得滴水不漏,確實技高一籌?!?/p>
“那還不趁早認(rèn)輸?”
“還有一招。”舒瑤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以她對師尊的了解,對方一定有能力保下她!
“什么?”上官靖荷橫劍在前,暗自戒備。
就在她調(diào)運靈力構(gòu)建防線時,卻不料精神世界里的天地開始搖晃。
“此招名為……滄月!”舒瑤高高飛起,瀕臨穹頂,以身化月,欲要引爆雙方的精神之海!
“師妹,你瘋了不成?!”上官靖荷愣在原地。兩人在精神世界中拼殺,各自劍心都經(jīng)過對方無數(shù)次的質(zhì)疑、理解,此處的精神力早已融合為一,一旦對方引爆自身,那她的精神世界也會被牽連,可謂一損俱損。
“來不及了,五師姐?!笔娆幍溃骸拔矣袦嬖卤Wo,雖處風(fēng)暴中心,卻只接收九成傷害,而師姐則是……十二成!”
“可惡!”上官靖荷咬碎了牙齒,慌忙祭出全身力量:“鑠石流金,起!??!”
可惜倉促之下,未等她的守護之殼完全生效,那令人絕望的天與地就塌了下來。
在這等滅絕之災(zāi)的沖擊下,煌煌道與理盡數(shù)崩潰,而天理十不存一。
所謂天發(fā)殺機,移星易宿,對天地來說,覆滅蒼生只等閑,一念起,萬物俱都飛灰湮滅。
現(xiàn)實中。
兩人均口吐鮮血,倒地不起,肅殺之氣早就消失,而漫天之水亦蒸發(fā)殆盡。
上官靖荷的精神力完全枯竭暈了過去,而舒瑤還剩一口氣,于是大笑:“哈哈哈,贏了!”
“靖荷師姐?!”
“師妹?。?!”
一群弟子瞬間驚呼起來,匆忙過去救治。
“真是亂來?!卑部蓳u搖頭。
“師尊......”舒瑤轉(zhuǎn)頭遙望師尊,布滿血絲的雙眼滿是祈求認(rèn)可之意。
安可無聲點點頭。
“好,好可怕!”在遠處山頭玩耍的幽谷響子似乎聽到了一聲巨響,頓時嚇得瑟瑟發(fā)抖。
“你聽到了什么?”依神女苑好奇問到。
“世界,世界塌了!”她無助地捂住耳朵。
“真的假的?”依神紫苑有點不信。
“蘭馨徒兒,過來一下?!卑部上蛩惺?。
“什么事?”
“看好了,這是只有持劍之人才具備的能力?!彼种匦戮喸炝艘话颜克{色的時空之劍,跟她打過招呼后,便徑直一劃。
眾弟子只見剛才還倒地不起的二女,此刻瞬間滿血復(fù)活,除了精神力沒有回復(fù)外,渾身傷勢都消失不見。
精神力消失一空的她們本該被靈力反噬,命隕演武臺,誰知一切充滿了戲劇性。
“當(dāng)真神威......”
這下,再也沒人懷疑自家?guī)熥鹕耢`身份的真實性了,此前他們就算看見時空之劍,也還是將信將疑,畢竟姜蘭馨師妹并未召出她的昨日身。
“我,我不是死了嗎?”上官靖荷捏了捏胳膊,滿臉的不可置信。她仍記得自己并未擋下師妹的滄月,以至于第一時間就死于天地重壓。
哪怕那只是模擬出來的心象,卻也讓她感到無比真實,就算是現(xiàn)在,也能纖毫畢現(xiàn)地回憶起當(dāng)時的情景,面對那種景象,她毫無抵抗之心。
舒瑤撐起手掌從地上站了起來,也不說話,只是慢慢推開關(guān)心她的師兄師弟,而嘴角則微微翹起,心中莫名多了一股自信。
從此以后,她的滄水之道也會更加從容。
“五師姐,承讓了!”
雖然上官靖荷面色復(fù)雜,但也拱了拱手。
“現(xiàn)在,是你技高一籌?!?/p>
舒瑤點點頭,隨后腳步輕快地跑向自己師傅:“師尊,我的獎勵呢?”
“不是已經(jīng)給你了嗎?”安可打趣到。
“什么?不,不對吧......”她低頭摸了摸自己,心說救活徒弟算什么獎勵嘛!
“傻眼了吧!”安可早就看穿了小姑娘的心思,揶揄到:“你當(dāng)時那句『師尊一定會救我的』,我可是聽見了喲~”
“???師尊,你太壞了!”舒瑤羞得跺腳。
“行了,不逗你了?!彼χ贸鰷?zhǔn)備好的寶物:“諾,滄水屬性的時空之劍?!?/p>
另一邊,上官靖荷看見師妹接過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內(nèi)心不免感到一陣羨慕。
“師尊,敗者就沒有什么安慰品的嗎?”她忍不住問。
哪知圍在其身邊的諸多男弟子一聽,頓時自我推薦到:“師姐,其實我們也可以安慰你的,要試試嗎?”
“是啊?!?/p>
“嘿嘿,沒錯。”
“一邊去,不害臊!”她無情地拒絕了。
“哎喲,我好傷心!”有人假裝捂著胸口。
“其實每個人都有份,不過只是一段召喚時空之劍的祈禱術(shù)?!卑部梢矝]繞關(guān)子,直接將靈力術(shù)式分享了出來,并指出到:“需要時,可用神術(shù)祈禱,我聽見了,就會回應(yīng)……放心好了,除了沒有那么方便之外,功效都是一樣的。”
由于安可送出的寶物包含了他的一絲神力,因此才能隨心所欲地借來屬于其神體的力量,而那些沒有寶劍的弟子,就只能老老實實的當(dāng)個淺信徒進行祈禱了。
當(dāng)然,他沒有解釋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