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夢醒來,小窗人靜,春在賣花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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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時節(jié),舊塵山谷一片燥熱。
宮門地處偏僻,冬日時節(jié)都比外界要冷上幾分,更別說夏季。
徵宮內,宮遠徴正一臉煩躁,木樨樹上的蟬鳴愈發(fā)吵鬧。
他順手拿起毒藥,正準備連帶著將供蟬停歇的木樨樹一同毒死,卻聽見一陣咳嗽聲。
他立即收起毒藥,起身朝聲源處走去,他步伐走的急,似乎是想迫切的見到來人。
越清虞捂著胸口,明明是那般矯揉造作的動作,卻被她做的熟練且賞心悅目。
宮遠徴“清虞姐姐,天氣這般熱,怎么還跑來徵宮了?若是想見我,大可叫人通知我一聲,我去白玉閣就行。”
宮遠徴走到越清虞旁邊,非常熟練的從后面擁住越清虞的肩,將她慢悠悠的帶到座上。
越清虞“阿角要回來了,我想著他應當會先來徵宮,便過來了?!?/p>
宮遠徴笑了笑沒說話,宮尚角每次外出回來,直奔的便是越清虞所在的白玉閣,再是去見執(zhí)刃,多年來從未改過,也是宮門上下人盡皆知的規(guī)矩。
所以越清虞這是拿哥哥當借口,實則來找他的?
宮遠徴“姐姐可是舊疾復發(fā)了?可需要徵宮給你抓些藥?”
越清虞每次來徵宮,要不是和宮尚角一同前來,若是沒有宮尚角,她孤身一人前來,定是別有所求,宮遠徴撇撇嘴,每每她來徵宮,定是滿載而歸的。
越清虞“還是遠徵弟弟懂我,咳咳…”
越清虞捂嘴做作的咳了咳,宮遠徴撇了她一眼,喉間有些干澀,原本不算熱的屋內,此刻宮遠徴竟覺得有些燥熱。
越清虞從衣袖內掏出一張紙,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藥材,宮遠徴接過看了看,嘴角抽了抽。
這上面每一味藥材,都是良藥,可一味藥材,皆是相克,是實實在在的毒藥,也不知道越清虞這女人,從哪搜羅這么多致命藥材。
越清虞身子弱,這是宮門上下都知道的,所以三天兩頭來徵宮,正常不過,每次見宮遠徴跟在越清虞身后拿著大包小包的藥材回白玉閣,眾人都見怪不怪,還以為是越清虞的藥,心中都憐惜越小姐年紀輕輕,每日都跑在藥罐子內,實在可憐。
可誰又知道,那些藥材拿回去,是給越清虞制毒用的呢?
宮遠徴“天氣這般熱,也不知冬日何時到來,是吧,清虞姐姐?”
宮遠徴抓完藥之后,順手便拿過越清虞抓在手里的手帕擦手,擦完之后,竟是認認真真的將它疊成四方帕,放進胸口之中。
越清虞“遠徵弟弟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幼畏寒,這般期待冬日,怕不是不想見我?”
越清虞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委屈的開口,宮遠徴見她這幅樣子,便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掐住她的臉,逼著越清虞與他對視。
越清虞這幾月想必伙食不錯,臉頰上的肉都多了不少,宮遠徴捏著,手感都好了不少,本以為越清虞只是做戲,不曾想竟真的流出了眼淚。
宮遠徴伸出另一只手,將越清虞的淚水拂去,動作還算輕柔,只是越清虞被他捏著下巴,實在算不得憐香惜玉。
越清虞“遠徵弟弟,疼~”
被他這么掐住,越清虞可是連話都說不清楚,卻也不忘犯賤,用比平時嬌媚幾分的聲音慢悠悠的喊道,宮遠徴似是被嚇到一般,立馬松開了手,越清虞那臉上便立即出現(xiàn)了幾道紅印。
越清虞“遠徵弟弟,記得將藥送到白玉閣~”
越清虞起身,朝宮遠徴眨了眨眼,隨后便離開了屋內,半分來時那嬌弱的形象都看不見。
呵,這般會做戲,不去唱戲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