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正在指點弟子修煉,忽而有感,回到自己的房間,就感覺自己的元神來到了一個幻境。
穿過重重迷霧,他看到了一位著淡色衣衫的女子,反綰著靈蛇髻,頭上發(fā)釵的流蘇微微晃動,顯得她靈動非常又嬌艷動人,一雙眼眸盈盈似水,看過來的時候似乎盛著萬千柔情。
墨淵也稍微愣了一下。
不是因為她的美貌,到了他這個境界已是不會輕易被美色迷惑。
而是看到她讓他想到了不久前自己頻繁做過的那個夢。
墨淵一般不做夢,也不輕易做夢,除非是某些有預(yù)兆性的夢。
在夢里,他看見這個女子和他諦嬿婉之歡,他們夫妻恩愛,琴瑟和鳴,還誕育了一個孩子。
夢里,她彈琴,他舞劍;他畫畫,她研磨;他教導(dǎo)弟子,她則是在一旁微笑的看著……甚至是他們的床笫之歡,那樣嬌軟地喚著他的名字時流露出來的動人情態(tài),墨淵都記得一清二楚。
醒過來之后,墨淵竟然會感覺到有些許空落落的。
漸漸的,他對夢里那個幸福的墨淵也生出了一點羨慕。
只是沒想到,他會那么快,在這里,父神留下的一處幻境,看到她。
想到夢里的綺麗,墨淵俊臉微紅。
“不知道仙子名諱?”
“黑熊族玄女?!痹圃聝何⑽⒏I?,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來到這里,明明她是在穩(wěn)固上神的修為。
“玄女……黑熊族?!蹦珳Y呢喃了一次,眼眸微微垂下,似乎是想要把這兩個詞深深記住。
“墨淵上神,不知道這里要怎么離開?”
“這是父神設(shè)下的一處幻境,至于怎么離開……墨淵也不知道?!蹦珳Y實話實說。
云月兒打量了一下四周,打算往前探探,只是她似乎忘了手上的紅線,走動兩步,墨淵的被紅線牽扯,只能也往前兩步。
“這……”云月兒有些遲疑地看著這條紅線。
墨淵的指尖放在這紅線上,然后他搖搖頭。
云月兒也嘗試了一下。
實在不知道這紅線是什么材質(zhì)的,如此堅韌。
“我們一起去吧?!蹦珳Y看著她行事徒勞,嘆道。
只是‘我們’這個詞一吐出來,墨淵抬眸看她,她還是不自知,兀自弄著那根紅線,很是認真,又有幾分執(zhí)著的可愛,墨淵感覺到了舌尖都有些繾綣。
或許他還在猶豫,但是身體和靈魂都在告訴自己已經(jīng)投降,想要靠近她,親近她。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是憑借夢……
唯今之計,也只能拖著這根紅線去了。
云月兒在前面探索,墨淵跟在她后面,要是有什么問題,墨淵就會第一時間出來幫助或者提醒。
很快他們就探索到了一條出路。
這里果然是個院子,院子的門口出去似乎是個街市,街上很多人,不知道是哪里人,衣著風(fēng)俗都不大一樣。
成衣店的大娘看到他們,也是滿面笑容的,“墨家的那個小子,你什么時候和月兒成親?”
墨淵沒明白,站在一邊,眉頭微皺。
“說的就是你!你們都去月老廟求紅線了,難道還想耽擱我們月兒不成?快結(jié)親吧!”
云月兒也滿頭霧水,“什么結(jié)親啊,大娘?”
“害!月兒你這孩子,雖然是久居人類世界,但也要記得咱們靈韻一族不能像別的族群那樣自然生育,只有求了紅線,才能誕下孩兒?!边@位大娘笑道。
“所以這紅線是……”云月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折驚到了。
她要和墨淵生孩子???
墨淵也很是驚訝,這進展是不是太快了?他現(xiàn)在對這女子是有些親切和迫切,可結(jié)親也不是那么隨便的,況且看那女子為難的模樣,他也垂下眼眸,一種淡淡的委屈泛了上來,話里有些言不由衷,“要不然先去別的地方看看?”
“去什么去?!墨家小子,你前些天還拜托大娘我?guī)湍阕龌橐?,現(xiàn)在快來看看合不合心意?”話說著,大娘一手拉一個,把他們拉到了內(nèi)屋。
大娘都不容他們拒絕,手一揮,那桌面上的一套大紅色婚衣就穿在了他們身上。
云月兒和墨淵他們也反駁不了,來到這里,他們的修為就好像消失了一樣,根本反駁不了這大娘,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穿上這身衣服。
不得不說,這身嫁衣做得極好。
她本來就極美,這身火紅逶迤的嫁衣讓她有一種艷麗到極致的感覺。
內(nèi)里是鑲金描銀牡丹留仙裙,外面披著紅色湘紋水繡繡鳳廣袖大衫,眉前點了花鈿,雍容華貴。
眼神看過來的時候整張臉都鮮活起來,一下子就如明珠生暈,美玉華光。
墨淵好像一下子穿越回夢中,那女子正柔柔的對著他笑。
他呆征住了,完完全全的。
“月兒穿上這身一定是最美的新娘,你看,墨家小子,眼珠子都要出來了!”大娘調(diào)笑道,來到這里的新人,沒幾個是看見她巧手裝扮后的新娘不眼直的。
墨淵的表現(xiàn)讓大娘很有成就感。
被人這么看著,云月兒雙頰微紅,眼眸盈盈似水,瞪了他一眼。
這身衣服美是美,但是又感覺缺少什么,原來是云月兒頭上沒有半點裝飾。
大娘端來金冠還有釵環(huán)金簪,笑著對墨淵說,“墨家小子,快幫新娘子戴上?!?/p>
墨淵嘴唇張了張,看著那女子發(fā)間,什么釵子都沒有,很是素凈,他覺得不應(yīng)該這樣,她應(yīng)該被美玉華服裝飾,金銀兩色嬌養(yǎng)。
修長的指尖顫抖了一下,他轉(zhuǎn)過頭去,在大娘帶笑的期待目光當中,執(zhí)起一根金簪,可是手心卻因為緊張有些發(fā)汗。
直到那女子躲了一下,他才回過神來一般,神色有些晦暗,“……是墨淵孟浪了。”
“這……還是我來吧?!痹圃聝耗眠^他手中的簪子,指尖不小心觸碰到他的手,感覺很燙,她沒說,而是看向大娘,“有鏡子嗎?大娘?”
云月兒好華服打扮,看到好看的衣服和簪子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著反正也是幻境,就試試看?
她從來沒想過墨淵會不會對她有好感,會不會覺得尷尬。
只要她臉皮夠厚就行……好吧,其實她也還是有點羞澀的,大娘拉她到梳妝臺前,她極力忽視入鏡的另一個人。
他和她穿著同款衣服,身姿挺拔如玉,面容俊美冷冽,很有一種雪松的感覺,雙目如同點漆。
一身黑袍時,他氣勢很盛,現(xiàn)在一身喜袍,紅色讓他看起來眉目柔和,多了幾分喜慶。
他在鏡子里的存在感太強,強到真的讓她有些恍惚,恍惚自己是真的在成親。
此時,她的腦子里閃過幾個畫面,都是自己穿著嫁衣,只是那和她拜堂的男子卻面目模糊。
她并沒有把這記憶放很久,她以為是自己去的世界多了,成親多了因而出現(xiàn)的記憶碎片。
她把金冠和簪子戴上之后,在鏡子里欣賞片刻,才想起來她真的忽略了什么,一看鏡子……
她把釵環(huán)全部卸下,拉起大娘想要和她耳語什么,但是又因為那條紅線的緣故,只能越發(fā)小聲起來。
“大娘,我在人間還有點事情,不能和墨……墨淵成親,您能告訴我怎么去人間嗎?”
雖然很小聲,但是依舊被墨淵聽到了。
這明明是正常的話語,有哪個女子會和才見過一面的男子成親呢?
可是墨淵還是有些氣悶,明明,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夢里他們琴瑟和鳴,夢外疏離至此。
現(xiàn)實與夢境的交織讓墨淵很難受,很失落,天之驕子也有品嘗到苦澀味道的時候。
大娘十分關(guān)切,“現(xiàn)在還沒到時候,靈韻族的秘境通道沒有開啟,怎么了,你和墨家小子吵架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說到這里,大娘瞪了一眼墨淵。
墨淵……心里委屈,但是這苦還要咽下,鬼使神差的,他的手伸出,握住了云月兒的手,有些緊張的望了一眼云月兒,“大娘,是墨淵的不是,說錯了話,惹得娘子生氣,月兒,是為夫的不是,為夫口舌拙笨……”
面前這個誠懇道歉的男人,一向沉穩(wěn),云月兒還有玄女前世之時,在昆侖墟上見到墨淵的時候,墨淵是全然的仙人氣度,清貴妗冷。
她和白淺玩在一處,怎么能不知道一些白淺的小心思。
不說有八分,白淺也是對她的師傅墨淵有三四分愛慕念想的意思的。
墨淵也并不是全然的對白淺沒有情愫。
又聽聞墨淵喜歡少綰……
她看了一番,只覺得亂亂亂!
說不定白淺對墨淵求而不得才退而求其次選了和墨淵長得相似的夜華。
云月兒越想越覺得可能。
于是看墨淵緊張無措的模樣,云月兒就會瘋狂的想到那些八卦,眼神越發(fā)詭異。
據(jù)不知道哪個人說,白淺和少綰有些相似,氣息也有些相似,說不定是少綰的轉(zhuǎn)世……
這么一聽,好心大娘再次上線,在小兩口牽著的手輕輕拍一下,“夫妻哪有什么隔夜仇?這夫妻相處之道也是大學(xué)問,多是靠一張嘴,現(xiàn)在墨家小子嘴巴張開了,也就通了,月兒,你家男人很好,可見是個會疼人的?!?/p>
云月兒:???
以后云月兒看墨淵就會想到八卦,搞得折顏和東華以為她很喜歡墨淵的臉,又是一陣吃醋。
紅糖糯米丸子哈哈哈,女主喜歡看八卦。她的性格是喜歡男人追捧的,但又是那種逃避式的,就是只享受過程,不想有結(jié)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