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月兒還在恍惚的時候,李相夷已經(jīng)走到她的面前,緊緊的抱住了她。
抱著她溫軟的身體,李相夷才有了實感,不是在夢里,良久他才放開她,看她唇色有些發(fā)白,就知道這段時間她定然是勞神勞力,氣血不足。
用袖子試了試她額頭上的薄汗,他的眼神一刻也不愿意離開,輕聲說道,“怎么這么大的事情也不通知我。”
“書信已經(jīng)去了,許是慢了些?!彼龘u搖頭,轉(zhuǎn)身去拿什么,借此避開他過于親昵的舉動。
李相夷走到里面,給云父上了香,對云父暗暗說道,他一定會照顧好月兒妹妹的!
“月兒妹妹,我想去墳前祭拜云伯,已經(jīng)準備好東西了?!?/p>
“地方不是很遠,我拿點東西。”
外面的笛飛聲耳朵支棱起來,要不是他和李蓮花有協(xié)議,他現(xiàn)在就沖進去把李相夷這小子提前扼殺在這里。
即使是這樣,笛飛聲的嘴角也是迅速拉平,翻動著藥材的動作帶著幾分凌厲,似乎把這些東西當(dāng)成了里面那個小子。
眼見著他們兩個一起出來,笛飛聲輕哼了一聲,惹來了李相夷的目光,“月兒,這個人是誰?”
感受到云月兒的目光挪移過來,笛飛聲臉上掛上傻乎乎的笑容,“月兒,飯飯,餓餓?!?/p>
“……回來再煮?!痹圃聝河行o奈,“本來說讓他躲一躲雨,后面賴著不走了,我看他能干活,就留他下來給口飯吃?!?/p>
“這個人下盤有力,步履輕盈,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而且手上有老繭,應(yīng)該是常年握著刀劍,氣息綿長,必定是一個高手,留在他這里,我不放心月兒……”話說之間,他們已經(jīng)沿著山路走了出去。
笛飛聲臉上的表情迅速歸于平靜,輕喚了 一聲,一個穿著玄色衣服的人單膝跪在他的面前,“尊上?!?/p>
“無顏,盟內(nèi)情勢現(xiàn)在如何?”笛飛聲放下手中的藥材,淡淡的問到,身上的氣勢磅礴而出。
如果是從前的笛飛聲,必然不會理會這些俗物,但是多年以后的笛飛聲知道有些東西也是必不可少的。
“圣女主持著教中大事,一切順遂,只是圣女為了尋您,屢屢和那些正道人士有所摩擦,尊上是否要……”
“不,你暗中記下誰和她有所往來,不要驚動了她的人手,”笛飛聲拿出一個盒子,這盒子由玄鐵制成,外力難以破壞,上面的鎖叫做七竅玲瓏鎖,只有他知道解法,是他意外得來的東西,現(xiàn)在正好派上用場,“這東西你保管,若是有一天我忘記了今日喚你過來之事,你將此盒遞交給我。”
笛飛聲害怕的是這一次再次如同老路一樣,自己會因為身體里兩個笛飛聲沖撞而忘記她,所以事先寫好了信件,告訴那個少年笛飛聲,不可傷她,要保護她。
“是,尊上!”
看著無顏離去,笛飛聲總覺得有些什么事情會脫離掌控。
他從來不是傷春悲秋的人,只是情之一字實在難耐,偶爾也會有些悵惘。
漆黑的夜終將會過去,光明和希望還會遠嗎?
……
山路之上,李相夷化身為碎嘴老太太,一刻不停地叮囑著云月兒。
云月兒失笑,“你好啰嗦!”
李相夷突然說,“月兒,你跟我一起走吧,留在這里我不放心?!?/p>
云月兒卻還是笑著搖搖頭,“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的,你要我留在這里,要是將來你闖蕩江湖累了,回來這里還有熟悉的藥鋪開著,還會有一碗溫粥可以喝……”
不知怎的,李相夷竟然從這話里聽出了幾分澀意和悲絕來,想到她的毒還有身體,李相夷便感覺心口一滯,像是被人扼住一般。
他停下了腳步,深深的回望著她,“沒有藥鋪,沒有溫粥也好,只要月兒還在我的身邊,這些又算什么?”
或許是他的目光太過于溫柔,讓云月兒心生愧疚,她搖搖頭,盡量讓自己笑得明媚一些,“我現(xiàn)在在這里不也很好嗎?”
這相處十多年,李相夷已經(jīng)能夠讀懂她的每一個表情,她現(xiàn)在笑得和平常無二,可是眉梢總有些愁緒。
李相夷知道她是在逃避一些東西,一些太過于明顯的東西,而那些熾熱的柔和的深沉的,李相夷從來都沒有掩飾過,他也無需掩飾,少年人的愛戀就是那樣的純粹赤誠,放在陽光之下,都可以讓日光退卻。
“月兒,你在這里待得不好,不開心?!?/p>
“我出發(fā)之前,云伯許諾過,會將月兒交給我照顧,而我也答應(yīng)過云伯,無論生死天命,我李相夷絕對不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