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伯均以身為棋,還有一個好處。
那就是會消弭云月兒和徐光耀之間的那一根刺。
無論是誰是黑手,在云父的死上,徐伯均也有一份,這是徐光耀和云月兒之前永遠(yuǎn)也沒有辦法忽略的。
在看到這個懷中這個孩子的時候,徐伯均就下定了決心。
總不能讓孩子的爹娘心里有這根刺吧?而且他自己確實也沒有什么活頭了,是該還債了……
嬰孩的眼睛還沒有發(fā)育到能看清楚世界的程度,黝黑得像是黑葡萄一樣清澈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徐伯均,然后露出了一個無齒的笑,咯咯咯的。
眉眼像徐光耀,也像云月兒,想都知道長大之后會有多少人對他趨之若鶩。
徐光耀的爹沒讓徐伯均松口,徐伯均反而又端起了從前不近人情的架勢,“喊什么喊,都當(dāng)?shù)娜肆?,穩(wěn)重點?!?/p>
徐光耀只是跪下來,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再次恢復(fù)了從前的沉穩(wěn),“我知道了,父親,我會照顧好身邊的上上下下。”
譚玹霖心里是恨嗎?還是恨的,怎么說徐伯均都對自己父親下了死手,如果不是云月兒,他估計早就下手了,只是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又不得不對徐伯均產(chǎn)生出一絲敬佩的感覺。
“我會遞上去的?!弊T玹霖說。
徐伯均將孩子交還給云月兒,梭巡著她的眉目,片刻也笑了起來,“光耀這孩子重感情,以后就交給你了。”
云月兒也有些感觸,點點頭,“會的?!?/p>
他們離開的時候,只看見往日如同雄鷹一樣驕傲的人坐在那椅子上,垂著頭,頭發(fā)早已經(jīng)花白。
他老了,也要死了。
或許還很是不甘,可要死了,又好像看透了很多。
……
蘇泓琛其實也并不喜歡蘇家,也不愿意帶她來,所以云月兒好像沒有見過他的父親,也是第一次來蘇家。
“可能因為我母親只是父親的偏方,而且出身很低,所以也并不得父親的喜歡,那些小孩就總是欺負(fù)我?!碧K泓琛帶著她漫步走在蘇宅里,這宅院的每一處好像都記錄著那些悲傷的童年往事。
“也就是在這樣,我就總是笑著,因為伸手不打笑臉人嘛,”他的語氣很是無所謂,“不過后面我還是成為了贏家!”
他站在門口,目光似乎要囊括整個蘇家。
云月兒都不知道他笑嘻嘻的樣子下還藏著這樣的往事,有些心疼的握著他的手,“總是笑著也是會累的吧,難道只許我向你任性,你不向我任性嗎?”
蘇泓琛露出了一個更大的笑容,“已經(jīng)任性過了,以后有妻有子,養(yǎng)家!”
能強求來這份奇妙的緣分已經(jīng)是他足夠任性了,回想著第一次見面,還有第二次見面,第三次見面,那個傻乎乎又精明的姑娘最后還是被他騙到了窩里,這難道不是他做成功過的最值得炫耀的事情嗎?
“要玉蘭嗎?”他又問。
云月兒:?
蘇泓琛一下子就背著她來到了一處僻靜的院子里,這里種了一棵玉蘭,現(xiàn)在正是時節(jié),他伸出手,就從枝頭上摘下了一朵潔白嬌嫩的玉蘭,然后簪在了她的發(fā)間。
“這棵玉蘭是我娘種的,現(xiàn)在她是認(rèn)定你這個兒媳婦了。”蘇泓琛說著,漆黑的眼眸泛著濕潤的光芒,那是一種慶幸自己能夠在千萬人當(dāng)中和她相遇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