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陽光正好,柏麟雖然嫁來云家,但本朝女尊男貴,男子亦可出將入相。
他除了宅中事務,也還有朝堂之事需要忙碌。
聽聞她去了螣蛇院子那邊,他筆尖稍頓,滴落一滴墨來,墨跡很快就在紙上暈開。
想到前些日子皇帝說的讓他找到云家的罪證,到時候就可以替他父翻案。
當年他父無辜冤死,這里面疑似有云家手筆,他來到云家,也是奉了帝命來到此處蟄伏。
而計都以及無祁也是一樣。
現(xiàn)在終于可以準備動手了。
筆尖只是停頓了片刻,又繼續(xù)書寫,腦中偶爾會閃過一張兩年前得見一面的宜喜宜嗔的面容。
那個時候鑼鼓喧天,那個時候他們都穿著紅衣,那個時候他們被簇擁著……
只是很快這些紅就變成了幼年時候宅院中一百多口人的血,灑滿了地上……
他閉了閉眼睛,心腸再次冷硬了下來。
有的時候他感覺他和整個世界格格不入,就像是這個世界都是虛假的,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操控著。
兩年前的那一身紅色嫁衣,婚扇微微掩著她的面容,她的眼瞳似含著流光那樣,柏麟感覺迷茫的心那一瞬間又像是被什么東西定了一定。
可后來兩年不曾見了,她困宥于她的天地,柏麟也漸漸要忘記,這個時候卻又一點一點的被提了起來。
“主君讓您盡快讓少君誕下子嗣?!迸赃叺碾S從說道。
“我知道了。”柏麟淡聲應道。
下午的時候,后廚熬了她喜歡的甜湯,他便帶了些過去。
新婚夜當晚,本來應該是圓房之夜,她卻病了,后面便是稱病不見。
竟是兩年了,他才第一次來到這方雅致的院子。
院子外面栽種著許多花木,還放著一個秋千和搖椅,以及一張榻,想來悠閑的時候她就枕在榻上,看庭前花落花開。
現(xiàn)在榻上也落滿了花瓣,有白色的,粉色的,很是好看。
“少君呢?”柏麟只看見門口站著兩個她平日的時候伺候的侍從,問道。
侍從行了一禮,“少君郎,少君正在小憩呢。”
里面的云月兒也轉醒了,聽到外面的聲音,也爭了爭眼睛坐了起來,“是誰來了?”
一個隨從推開了門,回道,“是少君郎?!?/p>
片刻等她穿好了外衣,柏麟才進來。
他穿著一身白色長袍,衣領袖扣的位置都用銀絲繡著暗紋,長身玉立,周身帶著一種沉穩(wěn)嚴謹、溫潤如玉的君子氣度。
時隔兩年,他們也沒有想到再次見面會是這樣的情況。
她穿了外衣,頭發(fā)還沒有綰好,一頭青絲鋪陳而下,顯得她怯白的臉更加嬌小,因為剛剛起床帶著些水霧的眼眸承載著一些春光。
比起兩年來的青澀,她略微長開了,初嘗雨露,眉梢眼角便帶著如同雨落梨花一樣的清麗嫵媚,叫人忍不住生憐。
“今日還有些涼風,怎么不多穿一些,受涼該怎么辦?”他似乎順其自然的就說出了這些關心的話語,隨從那邊接過了一件她的更厚的外衫,走到床邊幫她披上,“我?guī)Я它c甜湯過來?!?/p>
“我還覺得今天的日光不錯,應該沒什么涼風,”她看了看窗子外面,彎著眼睛,雙手拉了拉這件外衫,又抬頭看他,“今日怎么來了?”
只是說出這一句,云月兒又知道應該是母親催促,她低了低目光,臉上也漸漸升騰起一些淡淡的粉色,那眼角的媚色也多了一些欲語還羞。
“……不是說有甜湯?”她看了看他身后。
柏麟便將甜湯盛出了,瓷白的勺接觸她淡色的唇瓣,甜湯染得她的唇亮晶晶的,帶著一層馥郁的甜香還有蜜色。
柏麟沒有錯過她喝甜湯的時候,微微彎著眼睛的愉悅。
只是喝著甜湯,二人又有些相顧無言了。
“你要喝嗎?”這里只有一套碗和勺子,她舉著勺子問道,烏潤的眼睛很是可愛,大概也是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喝。
所以當柏麟的嘴唇湊過來,含下那口甜湯的時候,她又瞪大了眼睛。
逗了逗她,柏麟唇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甜湯好喝。”
然后云月兒舉著湯勺,不知道是喝還是不喝得好。
最后還是小口抿了一下勺子里的甜湯,只是神情總是帶著點嗔意似的,臉上的燙意已經(jīng)蔓延到了脖子之下。
肚子有點飽飽的,他們在外面轉了轉消食。
外面的花園里的湖邊,金色的鯉魚游動著,爭搶著餌食,那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著一對漸漸站在一起的璧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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