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城墻那么近,他們又像是走了很久才到達那里。
那些尸體有的躺在那里,有的則是靠在墻壁上,他們身上穿著統(tǒng)一的探險服,旁邊還堆著潛水服,像是剛剛脫下。
不只是他們死去的樣子被定格,這些隨身攜帶的食物也是一樣。
突然間,赤井秀一看到了一張面容,深綠色的眼眸狠狠的顫動了一下。
云月兒注意到他的神情染上了一層傷痛和悲憫,勉力吸收養(yǎng)分的小樹也彎下了腰,苦苦滋潤大地的溪流也最終干涸。
他向來都自信在手,所以云月兒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失態(tài)的樣子。
那遲滯的腳步最后還是有些緩慢的邁出一步,如同做下了一個重大抉擇一樣。
他上前搜尋這些人的證件,這些人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東西,就連求生設(shè)備和同外界的聯(lián)絡(luò)器都沒有多帶,說明他們這一次行動不是正規(guī)行動,并且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到這里。
但還是有點什么可以證明這個人的身份。
小的時候,他見到過這個男人的手心有道疤。
現(xiàn)在他翻開一看,果然是。
不只是有道疤,這個男人的手微微蜷縮著摁著自己的袖子,這是以前和他所約定的暗號,像是知道時隔多年之后,赤井秀一一定能夠來到這里找到他。
云月兒來到他的身邊,注意到這個中年男人的眉眼輪廓和赤井秀一有些相似,大概也猜到了這個男人的身份。
赤井秀一蹲了下來,從他父親袖子里的一個暗袋里摸出了一只錄音筆和一個U盤。
“他是我的父親?!彼@么說,臉上帶著一種成年人經(jīng)歷世事的滄桑。
“他因為卷入一宗案子,然后失蹤,失蹤了很多年,家里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在這之前,他發(fā)了一條短信給我的母親,說查到了了不得的事情,并且吩咐我母親帶著我們來到日本……”
他以一種平靜的語調(diào)陳述著當(dāng)年的事情,這些事情已經(jīng)深埋在他心里很多年,只有家人知道。
“一直以來,我進入FBI,就是為了找到當(dāng)年的真相?!?/p>
這也是他的意志,一直貫徹著他的所有想法和動作。
所以無論遇到什么事情,他都并不慌張,因為他知道他還有沒有完成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磿淼竭@里,又在這里經(jīng)歷了什么,但我覺得真相就要水落石出了!”他垂了垂眸,伸出手,幫他的父親赤井務(wù)武整理了一下衣著,他就像是還活著一樣。
云月兒只能默默的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給他一點安慰。
“叔叔留給了你暗號,想來也是這么希望的?!?/p>
赤井秀一撫住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臉上的冷肅也舒展了一些,“嗯,我們再找找還有沒有其他線索吧。”
除了赤井務(wù)武,這里還有六個人,他們手上的老繭還有身上的肌肉,無一不說明他們也都是和赤井務(wù)武一樣訓(xùn)練有素的人。
赤井秀一的父母都是M16特工,其他人都是高鼻深目,有著典型的盎格魯-撒克遜人的眉目特點,這些很有可能是赤井務(wù)武的在M16的同事。
錄音筆被啟動的時候,發(fā)出了滋滋滋的雜音,然后才是一些赤井務(wù)武的話。
“……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來到這里,我想我們找到了日本神話當(dāng)中的高天原,十年前,我們從德國人哪里得知一份資料,知道日本的混血種才是最強的混血種,于是開始了秘密調(diào)查,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日本混血種的血統(tǒng)來自白王……”
“終于,我們啟動了那個計劃,躲過蛇岐八家的追殺,終于來到了這里,但來到這里對于我們來說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后面的聲音再次變成嘶嘶聲,像是被風(fēng)刮過,像是被什么昆蟲啃噬,又像是萬千道聲音在耳邊說話。
赤井秀一一下子關(guān)掉了錄音筆,臉色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