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漸漸的水聲停了,關(guān)祖的腰下只圍了一條浴巾,上半身有著許多傷痕,有的早就已經(jīng)結(jié)痂留疤,有的則是新的。
他擦拭著鏡子上的霧氣,里面露出一張極為英俊的臉,還有些青澀。
可是他的手掌將前面的頭發(fā)完全捋到后面,那一雙眼睛也漸漸變得冷沉起來,天然帶著戾氣和狠辣。
指尖從肩頭的傷口流連,那些疼痛他熟視無睹,因為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
而這些新傷則是他故意的,想到她剛才露出的幾分驚訝和同情,關(guān)祖輕輕咬了咬舌尖。
面前掛著的浴袍,還是買來給她那個入獄的前夫穿的,只不過那個前夫沒有穿上,現(xiàn)在卻穿在了他的身上。
關(guān)祖慢條斯理的系著腰間的帶子,唇邊一直帶著涼薄的笑意。
很快隨著外面的腳步聲以及隨后的敲門聲,他臉上的表情很快就變成了沉默、壓抑、倉惶,就像是一只沒有家,在大雨里濕漉漉,但是遇上了主人被好心撿回家的小狗。
“三姐還在煮姜湯,我給你上點藥?!?/p>
本來云月兒是想要送他去醫(yī)院,但他微微抬頭,濕漉漉的漆黑的眼神始終望著她。
云月兒就想到了或許他也不是這么方便。
浴室門打開,里面帶出一些水霧,穿著一身藏藍色浴袍的他出現(xiàn)在眼前,身形高大,眉眼深邃,也多了幾分成熟的氣質(zhì)。
“……嗯,”他應(yīng)了一聲,又有些沉默的解開浴袍,露出上半身來,“謝謝?!?/p>
緊實的肌肉還帶著未干的水汽,頭上的頭發(fā)還濡濕著在滴水,水滴悄然滑落,經(jīng)過他的脖頸還有性感的喉結(jié),漸漸沒入下面。
云月兒也不由得多看了一下,但更多的注意力還是在他的這些傷口上。
舊傷很多,新傷也有。
有些事情云月兒能說,有些事情她不能說。
可這個沉默的男孩或許也是習(xí)慣了被這樣對待,所有人都礙于他父親的權(quán)勢不敢?guī)椭?/p>
所以哪怕是給傷口清洗、上藥、包扎,他明明也疼得額頭的青筋很明顯,卻還是一聲不吭,疼得很的時候,他的手一下子攥住了她的衣角,攥得手都在發(fā)白。
云月兒的動作也不由得輕了幾分。
“……好了,喝碗姜湯吧?!痹圃聝菏栈亓酸t(yī)藥箱。
關(guān)祖默默地穿上衣服,扭頭看著那道身影,在這樣的漆黑的夜晚,外面滂沱大雨、電閃雷鳴,哪怕他只是偽裝,利用她的那么一點柔軟,他也沒有想過會一次就成功。
“我……今晚可不可以在這里住,我沒有地方去……”
他攥著拳頭,像是用盡了自己的力氣和尊嚴(yán),頭發(fā)還在滴著水,即將要把他的外袍給洇濕。
下一秒,一張柔軟的毛巾蓋在了他的頭上,也讓他的情緒被微微打亂。
“可以,住吧?!痹圃聝耗弥t(yī)藥箱出去。
他有些微怔,她就這樣輕而易舉的答應(yīng)了……難道在經(jīng)過楊志球這件事情之后,她竟然都還不知道有些男人天然對她不懷好意。
“……你不怕我父親嗎?”在她要關(guān)上門,那一張明媚的面容要被掩蓋在門后的時候,關(guān)祖又叫住了她。
門再次被打開一點,她的面容又再次出現(xiàn)在那里,帶著幾分容易感染人的沉靜,就連關(guān)祖也忍耐不住屏住呼吸那樣。
她似乎在認真思考著這一件事情,沒有一點憂愁,指尖輕敲著下巴,然后唇瓣兩側(cè)的梨渦泛出一點甜意,“我又不求他辦事,工作內(nèi)容也和他沒有交集,也沒有工作……無欲則剛,明白嗎?”
其實是來了她也不怕。
漸漸的她的身影消失,門被輕輕闔上,這里終于只剩下關(guān)祖一個人,但空氣當(dāng)中還殘余著些許她身上的味道,被他呼吸著。
他坐在床上,那傷口比之前的麻木還多了一絲絲的刺痛,是因為藥的原因,但他又感覺有些奇妙的看著這和關(guān)家完全不同的裝飾。
就連這里都比在關(guān)家讓他安心許多。
但有些東西只要開弓就沒有回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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