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寶劍最后落到了百里東君的手中,身上雖然都是傷,但他滿是歡喜。
一時不停地要云月兒夸夸他,云月兒不夸他,他就在她身邊像小狗一樣撲來轉(zhuǎn)去的。
晚上客棧當(dāng)中,云月兒正在和昭昭說過幾天的好日子,那是這個月以來,時間最好的時候,陰月陰日,還要找個陰時。
到時候就把她分離出來。
昭昭躺在床上,悄悄的問,“娘親,其實(shí)也挺喜歡這里的吧?”
“其實(shí)哪里都好,各有各的好處,不過遲早娘也會走的,該走的時候還是要走。”云月兒輕輕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云昭有的時候再怎么成熟在這個時候聽到她要走,還是落了金豆豆,悶悶的說道,“我不想要娘親走……”
“也沒有那么快,肯定要把昭昭的事情都安排好??!”云月兒這么說著。
可昭昭還是悶悶的,蓋著被子睡著的時候也是撅著嘴巴很委屈的樣子。
其實(shí)昭昭比在被云月兒察覺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意識了,懵懵懂懂的跟著云月兒,云月兒就是她最親的人,從誕生開始她就沒有一天離開過云月兒,現(xiàn)在云月兒說以后會走,她怎么不怕?
云月兒還是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然后輕輕的離開,正想要關(guān)窗,卻陡然和樓下在陰影處站立的那道身影藏在夜色里的眼眸對上。
夜色深沉,她知道那是誰,搭在窗戶上的手遲遲沒有把窗戶拉回。
心潮涌動。
他們只是在這樣的深夜里借著微弱的月光相望,并不確定對面的人都沒有看到自己眼睛里的東西。
可葉鼎之卻讀出來了很多。
語竟遲遲。
他提身縱氣,身影偏忽閃過,然后來到光前,隔著窗戶,看她眉眼。
沒變,即使變了也無礙,只要她還是她。
多少次他眼睛一片黑暗,只憑借她的氣息和指尖肌膚的接觸來確認(rèn)是她。
現(xiàn)在他也閉上眼睛,伸出了手,落在她的眉眼和臉頰。
但卻輕顫,最后停在了她的鼻尖,在豐潤的唇上,卻遲遲落不下去,他捧著她的臉頰,無需多說什么,便已經(jīng)落了一個輕吻,輕柔得不可思議,輾轉(zhuǎn)了許久在她柔軟的唇息當(dāng)中,仿若夢中。
燭火微暝,嗶啵的燃動了一下,才讓他們恍若驚醒。
葉鼎之抵靠著她的額頭,卻被她輕輕推開。
“他呢?”葉鼎之輕聲問道,從窗戶外翻了進(jìn)來。
“什么他?”云月兒一時之間也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葉鼎之默然,“晚上他不在嗎?”
“晚上只有我和昭昭,你以后不要再來了,我也要離開這里了?!?/p>
葉鼎之依舊看到床上的孩子,孩子甜甜睡著,可是和他離開的時候年歲是不合的,可葉鼎之依舊覺得很是親近。
“昭昭么……”大概還是愛屋及烏吧。
葉鼎之掏著掏著,拿出來的飴糖發(fā)現(xiàn)竟然也有些融化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
“下回我再買點(diǎn)?!笨墒窃谡f出口的時候,葉鼎之又是沉默,因?yàn)樗屗灰賮砹?,“明天晚上這里有廟會?!?/p>
他看向她,顫著眼睫,又有些不舍。
想讓她留下,似乎又沒有太多的借口。
“昭昭可能會去廟會逛逛?!痹圃聝翰淮_定昭昭有什么想法,還是想要等她醒來再問問她。
可一根簪子又從他的手里拿出,靜靜的落在她的手心,“沒有什么太好的東西送你,我拿了很久,是那個時候想要送給你的?!?/p>
云月兒沒有要他的簪子,而是又推了回去。
其實(shí)之前也想過他們之間順其自然,但人和鬼之前的界限并不小。
甚至大到每一次看他虛弱,云月兒就更是直到要遠(yuǎn)離他一點(diǎn)地方。
他還有英雄壯志,還有仇沒有報,還要活得長長久久的。
云月兒和他的過往開始于不是欺騙的開始,只是一個意外的相遇,可結(jié)束卻是欺騙的結(jié)束。
床上的昭昭動了動身體,呢喃著說 ,“娘不要走……不要丟下昭昭……”
顯然是做了噩夢了。
葉鼎之聽了可憐,手中的簪子也只是虛虛握著,她不要,他又塞過去給她,牢牢的握著她的手,將她的手完全包裹起來。
“你要去哪里?當(dāng)初丟下我,現(xiàn)在又要丟下昭昭嗎?”他聽到昭昭說的話,一時之間只想到當(dāng)時自己怎么找也找不到她,又擔(dān)心得不得了的悲涼。
云月兒有些啞然,竟是不知道昭昭不安至此。
“沒有,我等她大些。”
“大些就可以走了嗎?”葉鼎之急促的問了出來,后來看到她看著那床榻當(dāng)中,也全然不是沒有留戀的,便也壓低了一些聲音,“為何我當(dāng)初回到了谷底卻什么都沒有了?你有什么苦處要這樣詐死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