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調(diào)皮了?”云月兒嘀咕著,但聲音還是漸弱,南宮春水靜靜的審視的眼神,讓她還是拿出了繡帕擦了擦他臉頰上的泥點子,“好了好了,這下沒有了?!?/p>
南宮春水難得的享受了一番來自于她的親昵,對著昭昭眨了眨眼睛。
昭昭也同樣眨了眨眼睛,比了個三,表示她要三個條件。
南宮春水點了點頭。
云月兒一直都知道小棉襖漏風,沒想到竟然漏風到這種程度。
百里東君小聲說著,“他肯定是故意的,都要月兒捏,那里捏得過來,我來給月兒捏!”
但轉(zhuǎn)頭一看,看起來面上一派正人君子,其實也會作妖的蕭毅隱而不發(fā)直接捏了個云月兒出來。
那正是依照那幅美人圖上美人拈花一笑的模樣捏出來的,只是這一尊泥人更多的傾述了蕭毅的情感和思念,在眉眼和動作上也尤其的靈動。
“好看不好看?”蕭毅對云月兒說,唇邊微微有些弧度,輕聲問著。
云月兒看過去,泥人的模樣也好似讓她想起了什么,不由得有些怔愣。
還是想起了那宮廷當中的荷池被風吹起一片漣漪來,她在亭中喝著酒,然后便不自覺的倚進了他的懷里討著酒喝的樣子,坨紅著臉,眼睛里只有水色。
而他則是淺淺的攬著她,縱著她,生怕她掉下去。
只是要想更多,云月兒也依舊不記得了。
“是想起什么了嗎?”蕭毅注意到她的神色,目光也緊緊的盯著,有些迫切的模樣。
也許想起從前的記憶對于蕭毅來說也沒有太多的優(yōu)勢,但蕭毅總還是希望她能夠記得他們曾經(jīng)相處的時光。
云月兒還是搖搖頭,低了低頭。
“想不起來也沒有什么關系,不用愧疚和難過,也不用逼自己,循序漸進,總是會有結(jié)果的?!笔捯銣芈暤?。
倒是南宮春水從剛才開始就有些僵硬的杵在那里,也不敢說話,也不敢動作,還有點心虛。
云月兒瞇了瞇眼睛,語氣有些危險起來,“南宮春水,你心虛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南宮春水有些小心翼翼,馬上解釋道,“就是成親那晚月兒你走的時候說的那些,其他我就真的沒有瞞你了!”
但云月兒還是瞇著眼睛打量著他,然后才松了下來,有些幽幽的說著,“哦~是這件事情啊,沒關系。”
就在南宮春水心頭一松,覺得今天的太陽是這么溫暖的照耀在他的身上,而他也逃過一劫的時候,云月兒又說,“反正我只是要你的陽氣而已。”
這話讓南宮春水的心頭迅速攣縮成為一團,他難受得鼻尖酸澀起來,紅著眼眶望著她,“那我呢?你不要我嗎?”
“要你干什么?”百里東君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擊情敵的機會,“我猜肯定是你讓月兒傷心難過,所以才會被月兒排斥,月兒有我就夠了,我可以讓她開心。”
“可是我聽說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蹦蠈m春水反駁道。
蕭毅搖搖頭,默默地打包了這些泥人,然后帶著云月兒和昭昭離開這里。
回府的時候,那些泥人被擺放出來曬干。
南宮春水應了昭昭的要求,教昭昭一些練武的招式,明明這么小軟綿綿的一團,也有些像模像樣的。
百里東君則是在給昭昭組裝一個小風車。
蕭毅則是把那布包掀開,里面正是一架用紅漆涂上之后的桐木琴身,但是岳山和琴弦都還沒有裝上。
“也不知道我斫琴的手藝有沒有落下……”蕭毅的眼里揉碎著細碎的光,有些追憶道,“那年亂軍來了,我們的兵力相差懸殊,你的琴也斷成了兩半,后來就再也沒有見你用過琴,一直想要給你再做一架……這桐木琴身已經(jīng)陰干許久了,便是等著你回來?!?/p>
“他們做東西給昭昭,唯獨我做東西給我的娘子。”蕭毅的眼角輕彎,唇邊的笑容漸盛。
云月兒倒是沒有什么感覺,可蕭毅這么一提,她反而又覺得蕭毅有些犯規(guī)。
他的確是愛屋及烏,可最重要的還是云月兒,別的什么東西自然都是附加的。
“哪里就是娘子了……”云月兒翻來覆去也就是這幾句了。
蕭毅哪里看不出她已經(jīng)心軟了?她心硬起來,就是一言不發(fā)就走了,絕對不會留下只言片語,他和南宮春水都是經(jīng)歷過的。
“哪里就不是了?”蕭毅也笑吟吟的反看著她,有些專注的等著她回答。
云月兒囁嚅了一下,想說什么,但蕭毅也不為難她了,而是拿過了琴身,開始叮叮當當?shù)陌仓切┡浼?/p>
這整架琴的東西都是他親手去取的,從琴身到用的漆,還有琴弦,不曾假手于人。
就是想讓她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