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城山上,他還是在這附近都種了很多桃樹,山上山腳下到處都是。
而且常開不敗。
站在山上,向下看去,一片淡粉紅云,甚至綿延了數(shù)里,風一吹,就會卷著花瓣上來,裹挾著山間流瀉的清泉水珠,落到手中的花瓣基本上都是嬌嫩清涼,且散發(fā)著淡雅的香味。
遠遠的,就已經(jīng)看到了那站在階梯之上的人影,周身像是籠罩著一層柔光一樣,眉眼柔和,深深淺淺的看著她。
也張開手,等云月兒逶迤著裙擺,像是一只蝴蝶一樣,飛一樣的扎進他的懷抱,然后被他緊緊的抱住,思念頓時就被圓滿了。
趙玉真的下巴抵住她的發(fā)間,嗅聞到這熟悉的芬芳,也是輕輕的蹭動。
“也不多寫幾封信來!”云月兒微紅著眼睛有些嗔怪。
熟悉的人和事物總是可以一下子就勾起她潛藏在內(nèi)心深處的不舍和柔軟。
她也并不是圣人,她向來只認為自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罷了。
容易心軟,愛哭,喜歡好吃的東西,好看的東西,喜歡首飾,喜歡好看的衣服……
趙玉真輕輕撫動她的發(fā)絲,微嘆,“總是會有人吃醋的,而且我要是寫太多信,月兒是不是沒有那么快來接我……開玩笑的,月兒肯定會馬上來接我?!?/p>
見逗人逗得她就要有些輕哼,那一雙眼睛里的水霧也聚集得越發(fā)厲害了,趙玉真趕緊把話鋒一轉(zhuǎn)。
“早知道我就不來接你了……”她有些生氣,眉頭一蹙就是要落淚,但淚光只是凝在了眼睛里,遲遲不落下來,分明叫人覺得乖覺和心疼,“你在這里和這些桃花待在一起吧?!?/p>
趙玉真便是有些嘆笑著哄人了。
可惜王一行不在這里,要不然看見他師弟那個對自己擁有任何超脫的實力都覺得很正常的性子,竟然也會哄女孩子,恐怕是會覺得天都塌了。
其實上一回趙玉真讓王一行送信過來的時候,王一行的天就已經(jīng)塌過一回了。
他甚至都糾結(jié)了好半天,震驚趙玉真讓他送情書,震驚趙玉真逗沒下過山就已經(jīng)定了誰是他娘子了?
這也太踏馬扯了吧?
可事情就是這么奇妙,云月兒還真跑上山來了。
而趙玉真在跪謝師父師兄弟之后,也下了山,他雖然不能留在這里,但是已經(jīng)幫師父找了幾個天資出眾的弟子,這些年來自己也都教得不錯,相信再過幾年他們出山,就會成為望城山挑大梁的新一輩。
他師傅也沒有說什么,其實這些事情也是早有預料的。
下山之后,他們也沒有馬上回天啟,而是慢慢的走,百里東君的信就差沒有一天一封的問他們回到哪里了,怎么像是烏龜爬一樣。
今天不是百里東君的信,就是柳月、顧劍門、南宮春水他們的信。
有意思的是他們的信不放在一起,而是分別找人或者是用信鴿送來,似乎連信都要較勁一樣。
趙玉真對他們寫的內(nèi)容并不是太感興趣,但也肯定理解他們的心緒,她就一個,即便是這樣都在一起了,自然也是要爭要搶排個序的。
“看來這幾個醋壇子也不比蕭瑟雷無桀他們醋得少?!?/p>
“我真是頭大如鐵,都怪云天尚那個老不死的!”云月兒想起一次就想要咒罵一次,這個死老頭子真是不當人父,這么說著又想要狠狠地敲詐他一筆了。
趙玉真可不敢罵岳父,現(xiàn)在也只是陪著她,一邊的蕭毅也是搖搖頭,“估計你一提起他,沒多久他就來了。”
這話才剛停,云天尚的聲音就傳來了,“果然還是我賢婿機靈,知道我來了?!?/p>
云月兒見到是他,說話也沒什么好氣,“你來這里干什么?”
“這段時間你收集的氣運已經(jīng)夠了,死律在下面運轉(zhuǎn)得很好,要不要去看看?”云天尚暗戳戳的想要拐人了。
云月兒設定的死律就像是電腦程序那樣,可以自動運轉(zhuǎn),也像是ai自動審判一個人的生前所做的事情,匹配數(shù)據(jù),決定他死后陰壽多少,應該受什么刑罰,下輩子應該投什么胎。
但具體核實還是需要一定的人工。
畢竟ai不全對,有的時候法理之外也不全是冰冷。
“去就去?!痹圃聝旱故遣痪芙^。
漆黑暗沉的幽冥里,昏暗的引路燈在照著他們的身影。
云月兒沒有影子,身形也微微透明,眼眸凄艷,臉色煞白,但唇瓣卻如同染血,身形有些幽幽的。
突然間作怪的朝著趙玉真和蕭毅的耳邊吹出一口涼氣來。
他們倒是不怕,反而一下子抓住了這一只調(diào)皮鬼。
“好好走路!”蕭毅笑道。
可燈投射著的他的影子也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在地上跳著踢踏舞,慢悠悠的跟著他們。
只是很快這道影子就停下了。
奈何橋上,橋頭那邊站著幾個各有優(yōu)異的男子,他們的目光便是看了過來,總是帶著幾分灼灼和溫柔。
奈何橋下河水滾滾,河畔兩側(cè)是紅得艷麗無比的彼岸花。
如同燃燒的紅紅火焰,也恰如那天她騎馬裝上爽利的紅色,一眼便是萬年。
“你們怎么來了?”云月兒也不由得驚喜的快走了幾步。
“來接某個總是逃家,然后久久不歸家的人回去!”百里東君笑著朝著她伸出了手。
昭昭坐在葉鼎之的肩頭,也很是開心,“娘,這里的彼岸花真好看?!?/p>
“是挺好看的,不過我哪有總是逃家?”云月兒想要抿著唇瓣,可是不自覺翹起的弧度早就出賣了她此刻的心情了。
蘇昌河卻看著她身后,“喲,你念念不忘的小道士接來了?”
趙玉真便是緩步上前,周身氣勢內(nèi)斂,竟然也有了和南宮春水、蕭毅一樣橫煉了百年武功的架勢,他淺笑,亦是溫潤出塵,“要比武,我也奉陪。”
頓時在場的男人眼神都不太一樣了。
“不許打!”云月兒把他們的手趕緊摁下來,很快就消弭了他們的這股勁頭,然后帶著他們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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