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被美色吸引就租了這里,當(dāng)然也不單是被美色吸引的緣故。
現(xiàn)在自己的手上被房東上著藥,涼涼的,很快就不疼了,房東專注起來的時候,濃密的羽睫也安靜的垂落下來的樣子可真好看。
注意到自己的視線已經(jīng)從打量周圍變成了留意她,也越發(fā)灼熱起來,路垚趕緊輕咳一聲,轉(zhuǎn)移注意力,“中式沙發(fā)……黃花梨,不錯不錯……”
路垚的眼睛越發(fā)的亮了起來,然后聲音也越發(fā)雀躍而又低沉,眼睛里帶著似有似無的鉤子,“姐姐,你看,我這錢雖然沒有,但是我年輕?。 ?/p>
云月兒收起藥的時候,他就做了一個凸顯手臂肌肉的動作,然后拍了拍手臂上的肌肉,拼命的眨著眼睛,那眼睛都要抽筋了,但是要送的秋波卻始終沒有送到云月兒面前。
“你看這肌肉,這身體……姐姐你覺得我可以抵房租嗎?”
“……”云月兒看他顯擺的樣子,還是可疑的伸手一戳,戳到的都是空氣,所以隆起的不是肌肉,而只是他的衣服,“我還沒有饑不擇食到這個地步上。”
“我可會做菜了,我今天帶了雞和紅酒來,打算做一道法國菜給姐姐吃,絕對美味,一看現(xiàn)在像我這樣,又會下廚,又會看股票,又懂情趣的男人可真是越來越少了……”
路垚還想要推銷自己,然后有些羞澀的說,“姐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云月兒沉默了一下,還是為他的不要臉震驚了,幽幽說道,“……你看的股票跌了,你賠慘了?!?/p>
路垚被噎了一下,輕咳了一聲,“那,那只是意外?!?/p>
“不過我保證,下一回絕對賺!要不然我把我抵押在這里,然后姐你借我一百大洋,我絕對連本帶利的賺給你?”路垚又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絕好的注意,有些沾沾自喜。
片刻之后,一個人被趕出了門外,路垚拿著他的雞和紅酒,看著被關(guān)上的門,嘆氣尤為的濃重,就是刻意的讓里面的人聽到。
果然又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他趕緊驚喜的回頭,便是看見只開了一道縫的門里,半張俏生生的面容,庭院里的樹影也落下一片的斑駁,劃過她的面容,她明媚的眉眼也多了一種濕漉漉、灰蒙蒙的柔意。
“以前是三天之內(nèi),現(xiàn)在給你延遲到七天?!?/p>
路垚馬上就有了笑容,“要不然還是一天?我交不上姐就拿我來抵唄?”
回答他的是被關(guān)上的門。
路垚摸了摸鼻子,面上可惜,走回去的時候有點(diǎn)灰溜溜的。
次日一早,她便是打算出去溜達(dá)一圈,這幾個月來她基本上都是這樣子的生活軌跡,吃吃東西,看看報紙。
然后她看到了八卦小報上有舊事重提說什么有什么河神,她生出了興趣,打算去那邊轉(zhuǎn)一轉(zhuǎn)。
河邊的風(fēng)景很不錯,水面波光粼粼,周圍的蘆葦隨著風(fēng)的吹拂而高高低低。
一對父子在河邊釣魚,小男孩的魚竿被咬鉤了,他高興得不得了,但很快魚又被掙脫了,父親指點(diǎn)著他釣魚要怎么遛魚。
云月兒坐在旁邊,眼皮不自覺一跳,然后就嗅聞到一股子腐臭的味道,那一對父子還高興得不得了,因?yàn)樗麄兯坪跤帚^中了什么。
但很快,他們的神色就變得驚恐起來。
云月兒看著從她面前漂流過去的浮尸,詭異的沉默了一下。
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歷。
很快巡捕房的人就來了。
領(lǐng)頭的探長穿著淺色襯衫,駝色馬甲,深色西裝褲,身形高大健壯,外表冷峻,眉眼的鋒銳讓他在看人的時候便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深邃。
云月兒知道他是誰,這段時間的報紙不是白看的。
此人是租界新上任的探長喬楚生,曾經(jīng)是一個幫派人物,是青龍幫白老大手下的人,為人很講原則和道義。
這是喬楚生第一個案子,喬楚生眉眼沉凝,這個案子能不能破好,關(guān)乎著他能不能坐穩(wěn)這個位置,他也未必想要來坐這個位置,但老爺子的話總是要聽的。
環(huán)視四周,喬楚生讓他們先把尸體帶回去,搜索一下四周的線索。
現(xiàn)場有三個目擊者,一對父子,還有一個女子。
那對父子是來釣魚的,可是這女子,穿著考究,穿著的是絲質(zhì)燈籠袖方領(lǐng)上衣,搭配一條半長的裙子,一頭鴉絲盤起,耳垂上墜了小巧的珍珠耳珠,不說那格外嬌美的面容,就已經(jīng)顯得格外的溫柔纖細(xì)。
那對父子已經(jīng)問完了,接下來就是這女子了。
巡捕在記錄著問話,喬楚生走過來問道,“云小姐,這里距離你居住的地方并不近,你怎么會想到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