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里捻唇有些似笑非笑的。
開了葷的男人渾身上下都在透露著一種不夠滿足的訊息,眉眼的欲色很是深重,總是深深淺淺的望著她,翻涌著墨色。
剛才的時候,云月兒就總感覺她要被他吃下去或者被揉進(jìn)他的骨子里,現(xiàn)在更是離他一米多遠(yuǎn),警惕的看著他。
羅非要靠近一步,她就警覺的多后退幾步,“我的房子不歡迎你住進(jìn)來,你另找別的地方吧?!?/p>
羅非拿著手杖攤手,眉頭輕聳,帶著幾分輕松的調(diào)笑,“也行,那我把我們的事情告訴路垚……或者告訴你認(rèn)識的所有人,哦,對了,登報也行!”
登報……虧他想得出來!
其實這不也就是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dāng)初云月兒也說過登報的,結(jié)果回旋鏢扎在她身上了。
“登報就登報,你別想威脅我,回去我就把你的東西全部丟出去?!痹圃聝阂呀?jīng)后悔了,她哪里知道這男人這么騷,現(xiàn)在就是沾上的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了。
羅非也沒有生氣,只是嘆笑著微微搖頭,然后走上前,牽住她的手,低哄道,“走吧,我不登報,你也別讓我走?!?/p>
云月兒掙了掙,可他竟然和她十指相扣了。
掌心傳遞的暖意,一下子讓她溫涼的手掌變得很舒服。
地上還有一些凌亂的痕跡,無一不在述說著這一場戰(zhàn)斗的激烈,羅非又蹲下來輕捻了一下地面的泥土,問,“尸體呢?”
“收起來了,你要看?”云月兒嗆氣道。
“這是什么,是法術(shù)嗎?”經(jīng)歷過幻境這一次,羅非覺得看什么奇怪的東西,不科學(xué)的,不唯物的,他都可以接受了,現(xiàn)在問著問題都是心平氣和的。
“是魔法?!痹圃聝赫f著也把尸體丟了出來。
這是一具典型的高加索人種尸體,高而直的鼻子,面部輪廓硬朗,身上穿著很傳統(tǒng)的老式絲綢襯衫,以及經(jīng)過定制的西裝長褲,外面則是黑色長袍。
怎么看起來都不像是現(xiàn)在的人,像是處在和現(xiàn)在這個社會隔離開來的世外之地,格格不入。
“英國人,”羅非摩挲了一下手杖,想到她也是從國外回來的,“你是在找這些人?”
他看過喬楚生辦的關(guān)于吸血鬼的案件陳述,喬楚生對于云月兒的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路垚也想了很多地方銜接上去,并且完善了不少的細(xì)節(jié)。
但羅非還是能夠透過細(xì)節(jié)看出這份報告的端倪。
“差不多,”他都猜得七七八八了,云月兒也沒有什么瞞著他的意思,“找他、他的同伙還有一些奇怪的東西?!?/p>
“他身上新定制的服飾還有修剪過的頭發(fā),打理過的胡子表明他擁有著不錯的生活,是一個很講究體面的人,這樣典型的外國人長相,讓你也很難找到,很有可能長期混居在同樣的面孔人群當(dāng)中,要不然就是一直藏匿在某個角落……”
羅非簡單的分析著,同樣看到了這具尸體上新定制衣服上的紐扣,甚至是銀的,衣服版型也很是講究,要找到這種裁縫,一定要有人脈才行。
“我知道,他們喜歡搞聚會或者是俱樂部,但是他們同氣連枝,我要進(jìn)去,沒那么簡單。”云月兒在南非的時候就懷疑過有食死徒混在他們其中,但是這群人竟然滴水不漏。
哪怕是她晚上進(jìn)去偷襲,甚至于用攝神取念都沒有痕跡。
現(xiàn)在他們來了上海,云月兒只能是敲敲邊鼓,要不然她這么大張旗鼓的寫小說發(fā)書,只是為了從報紙里資料里發(fā)現(xiàn)什么?
還不是向他們宣告,她來了。
現(xiàn)在果然自亂陣腳的跑出來一個自作聰明的,玩引蛇出洞這一招……
她踢了一腳地上的尸體,“我也沒打算進(jìn)去,貓抓老鼠也不是馬上吃掉,而是一點一點的逗著,最后才一口吃掉,這樣才最有成就感?!?/p>
“哦~”羅非意味深長的點點頭,“學(xué)到了,要逗一逗,然后再一口吃掉?!?/p>
“……”云月兒突然間被他饒有興趣的眼神看得涼颼颼的,“你看什么看?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下來!”
她這樣張牙舞爪的樣子活潑俏麗極了,羅非覺得她真的就是有一千副面孔,每一副很很有意思,自己怎么看都看不夠似的。
至于你說殺人犯法……羅非猜測,他們這種更像是某一種長期封閉的小圈子,說不定里面也有自己的法律。
況且她也不是那種隨意濫殺的人,她更像是奉了某種‘命令’或者‘任務(wù)’來找這些人或者東西。
也許她做完這些事情之后,就會離開。
離開啊……
想到這里,羅非又有些深重的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思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