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巡捕房來人,火車站這一片向來都是喬楚生的轄地。
云月兒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喬楚生,喬楚生今天穿了一件米色襯衫,深灰色的馬甲,西裝褲,頭發(fā)又完全用發(fā)蠟梳了起來,神情一絲不茍,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冷漠,眉頭總是皺著,帶著一點(diǎn)‘川’字,看起來就覺得不好輕易靠近。
眉眼是熟悉的,只是這才兩個月,怎么就成了這個樣子?
這兩個月來無非就是有案子出警,沒案子閑著,然后回去看看她的花。
冬天的時候,有些花落了,可是到了春天,這些花又開了。
他有時候也想,她是不是就不回來了?
現(xiàn)在接到案子,喬楚生出警的速度也算快,辦案子的流程就是那些,死者尸體、死者身份、死者關(guān)系,還有被殺的動機(jī)等等,查清楚這些,和案子的真相就七七八八了。
不是那些太難的太繞的,喬楚生自己也能把案子辦出來。
這回在火車站前死了一個人,在他們之前已經(jīng)有一對英國夫婦在這里維護(hù)秩序,并且調(diào)查周圍的線索。
“英國人……?”喬楚生向來對這些外國人沒什么太多的好感,他是混幫派,但也有家國大義,也不怎么看得慣這些外國人在這片土地上作威作福,但是無奈有些事情不是他說了就能算的。
但他下車走來現(xiàn)場之后,發(fā)現(xiàn)這對英國夫婦意外的好說話,而且非常……用羅秋恒的話說就是‘專業(yè)’。
特別的有章程,就像是專業(yè)的巡捕?
而且還會說華語?雖然帶著很濃重的口音。
“你好,這位警官,死者是在人群當(dāng)中被一刀斃命,要么就是隨機(jī)挑選目標(biāo)要么就是蓄意謀殺,從滴落的血跡可以估算出嫌疑人的大概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穿深藍(lán)色衣服,手腕上可能有上,因?yàn)槭芎θ说闹讣卓p隙里有皮屑,鉤掛了一些衣服的絲絮……”
米克敘述得十分清楚。
而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人群當(dāng)中馬上就有了騷動。
別人都在看熱鬧,就這一個跑的,并且很符合兇手的描述,巡捕馬上就去把這個人給抓了回來,刀子倒是沒有找到,但是看見他的衣服果然被抓破了一角,鞋子上也滴了一些血跡。
無論是什么身份,都要讓他先回巡捕房了,而喬楚生也要上前再次確認(rèn)一下死者身上的線索,不能聽之任之。
處理完這里的事情之后,他才走過來問道,“不知道兩位怎么稱呼?”
米克依舊語音有些古怪的說,“米克-赫爾梅斯,這是我的妻子阿曼達(dá)-赫爾梅斯,和女兒來見女兒的丈夫的?!?/p>
喬楚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需要我送你們?nèi)ツ睦飭???/p>
“不用了,我們的女兒就在附近等我們。”米克點(diǎn)了點(diǎn)頭。
喬楚生對他們表示感謝,然后又回頭叮囑那些巡捕把這里處理好,火車站附近搞得血了呼啦的,不好看。
只是念著‘赫爾梅斯’,他又是覺得有些耳熟,甚至心頭一跳。
云月兒都看見米克走過來這邊了,喬楚生竟然都還沒有注意到她在這里。
她的眼睛微微轉(zhuǎn)了一圈,手中的花瓣輕輕一吹,魔力就帶著輕飄飄的花瓣吹了很遠(yuǎn),徑直砸在喬楚生的頭上。
喬楚生一晃眼,才發(fā)現(xiàn)是一片花瓣,他伸出手來接住這一片花瓣,也像是有了什么感應(yīng)一樣,四處看著。
可是這里都是又重新恢復(fù)密集的人群。
那一對英國老夫婦的身影正好在拐角消失不見。
喬楚生似乎還看到了一道熟悉的剪影,好像映著周遭的春光似的。
只是一個念頭,身體似乎比腦子反應(yīng)得還要快,他趕緊就追了過去,但是那一對老夫婦和他們的女兒的身影已經(jīng)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他有些焦急的看著四周,想起她說過她的養(yǎng)父母是英國人,想起羅蘭德稱呼她為‘赫爾梅斯小姐’,想起太多……
他心頭有些空茫茫,提起了又落不下,甚至開始覺得剛才的那一幕真的是幻影。
又一片花瓣落在他的頭上,就像是一位帶著怒火的姑娘一樣,帶著一點(diǎn)力度砸落下來,他聽見了聲音。
“我要一份梅花糕?!蹦且坏缆曇舨]有隔得太遠(yuǎn),帶著點(diǎn)甜意,柔和得就像是枝頭初露的春芽,明媚俏麗。
不過多久,就是那個有些奇怪口音的華語,“好吃,就是不夠甜?!?/p>
喬楚生看過去,不知道為什么卻感覺自己的眼眶有些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