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情人見面也不見得重燃愛火、如膠似漆。
愛火都冷了一百多年了,云月兒現(xiàn)在就想要回孤兒院去。
“好了,手放開?!痹圃聝旱哪抗獠贿^回頭輕落在他攥著她的手上,聲音也有些淡,最后更是警告道,“你不要亂來打攪我的事情?!?/p>
那一副毫不留情的姿態(tài)讓月浪卡拉事先幻想好的一切,比如她和他回去……這些熱切都瞬間凍結(jié)。
他的手輕顫了一下,下意識的遵從她的話有些松動。
她便是毫不猶豫的抽出了手,轉(zhuǎn)頭就要帶著皓離開,月浪卡拉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后,跟了兩步,“不要這么狠心,希婭。”
云月兒的腳步連停頓沒有,依舊沒有回頭看他。
神明的垂青來得突然,溫柔也消失得迅速,月浪卡拉似乎還停留在過去,所以對比現(xiàn)在她毫不在意的樣子嘴里更是苦澀難堪。
“希婭!”月浪卡拉又喊了一聲,她反而是加快了腳步。
對他避之不及一般。
年少時候向著他伸出來的手難道是有時間限度的嗎?
為什么神明就不能永遠(yuǎn)垂青于她曾經(jīng)憐愛過的子民?
而是要把有限的精力給予別的人?
光是這么想著,月浪卡拉就覺得胸腔好像攣縮起來,從四面八方擁擠著那些不起什么作用的內(nèi)臟似的難受和疼痛。
月浪卡拉不想這樣,他上去便是一下子把人桎梏到他的身邊,那一雙金色的眼瞳微低著定定的看著她,似乎想要從她的眼睛里看出有沒有對于他的任何一絲的情緒。
甚至不用思念或者留念,哪怕是驚訝,哪怕是恍然……
可是……什么都沒有。
似乎他只是一個她認(rèn)識的路人,從她的身邊擦肩而過,然后就再也沒有什么痕跡了。
他垂落白色的頭發(fā),微微蓋住了他的神色,可那纖長的羽翦斂著的光卻驟然很亮,伸出的舌尖輕輕的舔舐了一下她耳下那一塊閔感的位置。
云月兒只感覺稍癢,不覺戰(zhàn)栗了一下,面上反射性的泛起一些紅色來,但很快就伸出手來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
很清脆的一聲‘啪’,將他的臉拍到了另一邊。
月浪卡拉漸漸偏頭回來,捂著自己的臉的手也漸漸放下,只是那一雙金色的眼睛周圍一圈都泛著紅色,可憐的顫抖著眼簾,“希婭可真偏心?!?/p>
云月兒只是有些怔愣的看著他,很快的抿了抿嘴唇,“……我要走了?!?/p>
月浪卡拉看得出來她因為這一巴掌出現(xiàn)的少許的愧疚和松動,更是想要趁虛而入,“不能和我一起回去嗎?”
“不能?!痹圃聝阂裁靼琢怂南敕?,沒好氣的拒絕他。
“那也要和我一起回去。”月浪卡拉的話語里帶著幾分微沉和固執(zhí)。
話落,云月兒就感覺視線一下子翻覆,她竟然被月浪卡拉一下子抱了起來,像是要把她揉入骨血一樣。
然后月浪卡拉抱著她就跑,云月兒都驚了,不斷的拍打著他的肩膀,“皓還在后面呢!月浪卡拉!”
月浪卡拉充耳不聞,主打的就是一個這邊耳朵進(jìn)那邊耳朵出。
直到云月兒一下子死死的擰住他的耳朵,本來想要惡狠狠的說些什么訓(xùn)斥什么,現(xiàn)在想想又馬上閉嘴,眼神變得冰冷起來。
又是這種冰冷,這種默然!
月浪卡拉本來要帶著她走的腳步也遲緩了一下,甚至有些惴惴不安,甚至連聲音都帶著幾分勉強(qiáng)和討好,“希婭怎么了?為什么不說話?”
“反正你也沒打算聽,有什么可說的?”云月兒這么想著,姿態(tài)更是大方得找著一個窩得比較舒服的姿勢,她是封印了神力,又不是不能解開了。
月浪卡拉有些沉默,便也放她下來,低頭悄然抵住她的額頭,淡金色的眼瞳倒映著她的身影,有些沉悶似的。
“以前你不是最喜歡我的頭發(fā)嗎?”他轉(zhuǎn)移了話題,想要喚回曾經(jīng)屬于他們兩個人的記憶。
月浪卡拉的頭發(fā)是白色,但也不是全是白色,而是在末梢尾端泛著紅色,很特別,以前云月兒是很喜歡用手穿行在他的長發(fā)當(dāng)中。
尤其是看到他的頭發(fā),會忍不住手癢給他扎很多個揪揪,月浪卡拉也會笑著任由她施行。
現(xiàn)在他這么一說,云月兒也看著那頭發(fā)發(fā)尾的紅色,看起來就像是狐貍的尾巴一樣。
她微嘆,“我到這里來只有很短暫的時間,有別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