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主院的燈還是那樣亮著,而旁邊的院子的燈則是變得幽暗并且曖昧了起來。
有些寥落的院子外面也擺放了幾盆花卉,院子里原本就栽種著一棵石榴。
院子里也沒有人。
宇文邕身上只穿著單衣,屋子里的火燭全部都已經(jīng)熄滅,只能依稀看見從窗欞透進來的微弱的月光。
本來應該清寒的屋內(nèi)卻別樣的溫暖,甚至溫暖得有些燥熱。
外面繡鞋踏行在地面的聲音很輕,但是對于這足夠安靜的院子,也很是清晰,甚至清晰到在眼睛上蒙上了黑色綢布的宇文邕能夠分析出大氅微微拖拽在地上的聲音。
似乎她的氣息也由遠及近。
其實本不該如此清晰,但自己聽到的聲音已經(jīng)足夠讓腦中充斥這樣的畫面。
心跳微微加快,亂得噪音一直在自己的耳邊反復跳躍。
宇文邕手心微微出汗,那晚上自己與她如此親近都未曾有過這樣的躁動和激動,更多的只是求而不得以及想要就那樣糾纏下去的痛苦。
只是沒有想到最后是這樣的曲折還有峰回路轉(zhuǎn)。
今晚,她會如何……?
他不曾見過那些鬧婚的,但也知道新娘子要坐在床邊等待。
宇文邕現(xiàn)在莫名的就有了那樣的忐忑。
‘吱呀’門露出一陣低啞的聲音,外面吹進來一些微風,驅(qū)散了一些屋子里的燥熱。
宇文邕同樣也嗅聞道了伴隨著那一陣風而來的屬于她的氣息。
柔軟而又馨香,不是任何一種花的,仿佛從她身體深處泛出來的味道,帶著獨屬于她的特質(zhì)的氣息。
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要貪婪的嗅聞,但她總是避而遠之。
在前天那個夜晚,他無心去感受,現(xiàn)在卻又這么真切的感受到。
他帶著喜意的喊了一聲,“月兒——”
她關上了門,然后偏頭看向那坐在床榻邊緣的一個模糊的影子。
凄冷蒼白的月光讓她也能夠看得清楚一些,比如說他的頭發(fā)完全散落了下來,身上也只穿著里衣。
“不要喊這個名字?!钡鹊絹淼酱策?,她站在他旁邊,看見他眼睛上被蒙著的黑色綢布,一時復雜,聲音里似乎也有些別樣的緊張。
宇文邕抿唇,有些苦澀。
他摸索著朝著那個方向伸出手,濃黑的眉頭向云月兒昭示他在探索著她的所在。
很快他的手觸碰到她的手,然后她的手就這樣散開,讓他的手完全落空。
宇文邕茫然又不解,“為何月兒總是不待見我?”
“我是你的長嫂。”云月兒的嗓音因為剛才的咳嗽,喉頭還有些微微發(fā)癢,因而輕柔的聲音也帶上一些啞調(diào)的顆粒感。
有些別樣的晦澀。
“可是以前不是!你還未曾成為我的長嫂!”宇文邕擲地有聲。
云月兒解開了外面的大氅,放在了旁邊的架子上,她也只有一件里衣,里衣的里面就是小衣了。
她有些沉默,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實就像是某種偏見,也像是某種占有欲。
一旦有她所熟識的那個人占據(jù)了這個名字,再有他人用,她就覺得和這樣的人相處就像是某種叛離。
“為何厭惡我至此,連話都不愿意說?”宇文邕又問道,那蒙上的眼睛都要向著這個方向,語氣里也帶著幾分急洌。
可云月兒也不太明白他的反應這么大是為什么,“我只是有些不大明白?!?/p>
“不明白?”宇文邕呵笑了一聲,笑聲都有些涼薄,然后一點一點的將笑收起來,“連獨孤伽羅都看得明白,我每次去別院是為了……”
說到這里他深深的克制住,然后壓抑著翻滾的情緒,漸漸的有些微哽,“是為了你。”
前天晚上的事情還是太過于混亂了,云月兒也沒有梳理明白。
而且直到現(xiàn)在她的發(fā)情期都沒有完全過去,腦袋的思考容量并不算多。
被宇文邕這么一提起來,她又想到了那個血腥的翻滾著熱辣氣息的吻。
那種從他身上傳遞的苦意一下子好像被她回憶起來。
“我以為你是和伽羅要在一起?!痹圃聝夯叵肓艘幌?,其實也并不只是伽羅來他就來,也有好多次,伽羅不在,或者伽羅回府了,他過來別院。
只是他太擅長了,他太擅長偽裝了,讓云月兒把現(xiàn)在鋒銳的他和在都城的時候那個怯弱的他完全對不上號。
宇文邕不敢相信只是這種玩笑一樣的理由。
她的聲音明明這么輕柔溫和,卻又像是捕捉不到的霧氣,一下子就充斥在他的腦中。
那一瞬間,宇文邕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抓住她!
于是也伸手將她扯住,一下子兩個人便翻覆到了柔軟的床鋪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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