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在這荒島之上行走了并不多遠(yuǎn),便是嗅聞到了血腥的味道,然后便看到了地上的尸首。
有一個老頭,還有幾個女子,一劍寒光襲來,那一雙總是天真清澈的眼睛現(xiàn)在更是冷靜陰森。
鮮血沒有濺到他所穿著的華貴白衣之上,只是將他手中的長劍染紅,劍身上的血珠滑落下來,匯聚在劍尖之上,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
雪白的帕子擦拭著他手里的長劍,他又喃喃道,“又弄臟了我的劍了……”
那一種對于人命毫不在意的態(tài)度,讓陸小鳳注意到他的時候,背后一陣又一陣的發(fā)涼。
宮九殺的人也都是罪孽深重的人,在這島上基本上全部都應(yīng)該殺,甚至包括他自己,就連前世的自己也不算是什么好東西。
他用來殺有罪的人……也是不能減輕什么罪責(zé)的。
宮九甩了甩自己的長劍,嘴中念叨,“這個是三百零一還是三百零二了?”
對于數(shù)數(shù)他就沒有靈光過,現(xiàn)在也有些苦惱,然后便是一下子就抬頭,看著那邊的陸小鳳招了招手,“陸小鳳,你幫我數(shù)數(shù)好了。”
“她呢?”陸小鳳忍著身上的虛弱,還想要沖上前去質(zhì)問宮九。
陸小鳳渾身上下都是海水的咸濕,臉色蒼白憔悴,但唯獨(dú)一點,那就是唇上的胡子刮得干干凈凈。
他已經(jīng)四五年不曾以有胡子的形象示人了,但江湖上還是叫他‘四條眉毛’陸小鳳,只不過放到他身上的調(diào)侃就從‘陸小鳳又惹麻煩了’變成‘陸小鳳還沒有找到他弄丟的老婆啊’。
他踉踉蹌蹌的走著,整個人都消瘦得厲害。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她在哪里?”宮九挑眉疑惑的看向他,就像是看鬧騰的狗子一樣,又有些煩躁的甩甩長劍,“告訴你,那不是憑白惹她難過嗎?況且你見了她又能怎么樣?”
“五年了,她都放下你了,不要你了。”
宮九說的每句話,每一個字都讓他的心頭多了一道鮮血淋漓的刻痕。
可是那又怎么樣?
前世陸小鳳也是這樣傷她的,后來追了她許久,用盡了辦法,差點搭上一條命,看他可憐,月兒才勉強(qiáng)讓他靠近,但依舊是抱著警惕。
那個陸小鳳用一輩子來演示什么叫做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可是當(dāng)她滿心歡喜的想要主動靠近的時候,還是你,又是陸小鳳這三個字讓她難過了。
雖然她偶爾也會覺得是她自己三心二意,但宮九知道是因為他們都曾與她在一起一世,對于她來說都是熟悉的,她也有歡喜,便也允許他們輕而易舉的靠近。
但陸小鳳他們沒有記憶,又過于在乎這件事情了。
可宮九還是不能允許陸小鳳讓她傷心,那天她哭得那樣的可憐,就連后面說著沒事,還佯裝了高興和他說著以后怎么樣,但心里的潮濕不會那么快就被風(fēng)干。
想到這里,宮九手中的長劍就抵在了陸小鳳的喉嚨上,鋒利的劍尖只要稍微寸進(jìn),世界上就不會再有陸小鳳這個人。
和島上的尸體一起葬身于海中。
而陸小鳳便是一點都不害怕,甚至抱了生死無畏的想法,神情慘笑著要向前一步。
陸小鳳沒有用出靈犀一指,那劍尖戳破了他的喉結(jié),很快一滴微小的血珠滲了出來,但陸小鳳還是執(zhí)著的想要知道那個答案。
“不會的,她不會不要我的!”陸小鳳又寧愿沉浸在那假象當(dāng)中,對于宮九說的話,一時半會不愿意醒過來,一雙眼睛里也爆出了密密麻麻的紅色血色。
欺負(fù)這么一個東西其實挺沒意思的,宮九收回了劍,又從頭開始數(shù)自己殺的第一個人。
陸小鳳笑了起來,聲音有些沙啞,“你不是足夠聰明,為什么不在他們身上做個標(biāo)記?”
“有道理?!睂m九點點頭,然后又開始從頭做標(biāo)記。
長劍在旁邊的地上劃上數(shù)字,這樣就可以快點離開了。
宮九這樣喃喃的響著,他還惦記著某個冒充自己身份的人,一想到這里,手中的長劍就爍爍而下。
哼,他的衣服好穿嗎?該死的司空摘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