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記憶中的我不太會哭,也不太會笑,聽班級里人講的笑話,幾乎是沒有什么感覺。在面對人的時候總是有些膽怯,心亂如麻,壓抑的有些像晦暗的天空,太陽將墜未墜的樣子,也有些垂危的風(fēng)險。
落日下有風(fēng)劃過枝丫,梧桐兼起余霞映輝,湖水與岸齊平,飛鳥劃過天際,四下無聲。
夜來等得起晚歸的鳥,晚風(fēng)也不知天氣何人的,思緒連綿,牧師有路人行色匆匆,晦暗不知晴所在。
而那時候我在做什么呢?在無數(shù)個這樣子的夜晚,大概悲傷才是我原因擁有的情感基調(diào)。
我許是會自我懷疑,心思細膩到零碎的小事,一開始經(jīng)歷時覺得沒什么不妥,到后來是無盡的后悔在折磨著。我到底是差勁,有時連自己都討厭自己。
“可是你沒有你口中說的有多么糟糕透頂,你沒有錯,有錯的是他們。你不應(yīng)該痛苦的走完一生,至少你現(xiàn)在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我喜歡看見你笑的樣子,嘴角下垂時,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的,別難過了好嗎,我會陪著你的,好嗎?”
再次想起他的那句話,還是很難受,心臟一抽一抽的疼著,我蜷縮在床上,臉色格外蒼白。
21.
陸虞生活在一個很奇怪的家庭,或者說他是被一個不完整的家庭領(lǐng)養(yǎng)的,尤其在小的時候,這種家庭是人人都討厭的。
他是被兩個女人收養(yǎng),一個是陸盼秋,另外一個叫唐虞。他的兩個母親都是很溫柔的人,我曾經(jīng)很羨慕,因為他的家庭沒有爭吵,沒有不和。
陸虞習(xí)慣叫陸盼秋母親,叫唐虞媽媽。
我曾經(jīng)對他說:“我真的很羨慕你的家庭,真的很羨慕,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沒有歧視?!?/p>
而他那時是怎么說的呢?他的手里拿著一片枯萎的梧桐葉,風(fēng)輕吹動葉片,脈絡(luò)清晰可見,而他半垂著眸,也不知在想什么,另一只手握著秋千的繩子,他苦笑一聲:“好什么呀?!?/p>
是沒有意料之中的高興,他不高興了。
他又說:“到頭來還是會受到冷眼,母親們也還會受到冷眼,被那些人嘲笑,被欺負了卻還是沒有尊嚴向他們道歉,他們說同性戀惡心的時候,也只是低下了頭,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p>
“都是兩個怯懦的大人,都還沒有準備好面對惡言惡語的,沒有想好如何去反擊?!?/p>
他一口氣說了好多,談?wù)撈鹚哪赣H們,總是會有很多話,“可我覺得陸阿姨應(yīng)該會微微笑面對吧……她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是笑著的?!?/p>
“你沒見過她在人后的樣子,懦弱,膽小,甚至連難過都不會有太大的起伏, 誰也不說,誰也不告訴,但我和媽媽都知道的?!彼p聲說,然后風(fēng)過梧桐,枝丫輕響,相識與人間低語,訴說著冗長的故事,回聲久久不曾停歇,此時的他久久不曾再一次開口說話。
于是身邊的人以沉默伴他左右,像是落日之時,永遠有晚霞,形影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