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純屬虛構#
“也有可能是殺完人之后后悔了,下意識地模仿別人,表達對死者的尊重和悲傷。”裴溯扔下這樣一句話。
陶澤想了想,接著說∶“那如果不是蓋住整張臉呢?比如只是一張小字條,粘在死者頭發(fā)上,只蓋住他額頭到眼睛之間那一小塊。商場賣東西才帖標簽,可能是把人物化的行為——紙條上寫了什么?”
“額頭是個很有代表性的部位。長輩教訓小孩,強勢的人欺負弱勢的人,懲罰寵物……都會打擊額頭。另外額頭上的字條還有可能代表‘標簽’,商場賣東西才貼標簽,可能是把人物化的行為——紙條上寫了什么?”
陶澤∶“錢”
“錢?”荼靡挑眉,這還真不好猜。她換了個姿勢,卻依舊散漫,“還有更多的線索嗎?”
“只有這么多,再說就是泄密了?!崩杳粲趾攘艘豢跓崴?,那次回來后,由于身體原因,她準備了一個保溫杯。她這樣的身體還真是……活不好,死不了。
“你還真是——行了,不打擾你了。記得周末去體檢。不然到時候你出什么事我還得擔責呢,不過基于你最近表現(xiàn)良好,周末我陪你去?!?/p>
黎敏∶“……”
大可不必,她又不是殘廢。
陶澤看著沉默了好久的裴溯,“你有什么想法嗎?”
“想法很多,不過一個字信息太少了,過度解讀容易誤導?!迸崴莺鋈灰恍?,“陶澤,你到家了。”
回過神,陶澤這才意識到自己和他說得太多了,推開車門正想走,忽然想起什么,握住車門,他微微彎下腰∶“手伸出來?!?/p>
裴溯聽話伸手,陶澤掏出一把東西塞進他手心∶“裴溯,你想投入一片大海的時候,最好的辦法是換衣服,自己下去游兩圈,而不是死抱著救生圈在旁邊泡腳,長大了就不能太依賴一個人——哥回家了,你回去開車慢點兒?!?/p>
陶澤走后,裴溯在車里坐了好久,久到手里的糖已經(jīng)染上了他的體溫。他剝開一顆,放進嘴里——是老式的便宜糖,口感糙,粘牙但夠甜。
不知道坐了好久,反正他將手里的糖都吃完了,甜得發(fā)膩。起身換到駕駛座,正準備開車,卻發(fā)現(xiàn)車上遺落的證件照。不同于青面獠牙的尸體,這一次,他看清楚了死者的長相。
那人笑得很樸實,額角上的月牙疤格外醒目。裴溯緩緩皺起了眉。
……
一大早,黎敏騎著自己的小電驢,慢悠悠的到調查組樓下。平常她是不騎車的,只是今天起晚了,她很久沒有晚醒過,也許是最近太松弛了。
確實是太松弛了,比起在境外的那些年,現(xiàn)在她簡直就是在養(yǎng)老,也好,她想,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也不錯。
她來得確實比往常晚了十多分鐘,好在是沒遲到。本以為她算晚的了,坐在工位上梳理線索的她,抬頭卻見駱為昭慢悠悠地邁著步伐走進來。
駱大隊長是卡點專業(yè)戶,不太會提前到調查組,除非有什么緊急的大事。如果某天他早到了,那就是他忙了一晚上,壓根沒回家。
“你們怎么才到???”
嵐喬遞給陶澤和駱為昭咖啡,“他們拘留了苗小偉,認定他有重大作案嫌疑,人是今天一大早直接塞進警車里逮回來的,后面媒體的車跟了一路,剛被驅散?!?/p>
“什么?”陶澤急了,怎么能草草定罪?
駱為昭拍了拍他的肩膀,似在安慰他,“是按著程序拘的?”
“老大,崔洪亮那老東西精著呢,不可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出現(xiàn)明顯紕漏的?!?/p>
駱為昭聲音沉了幾分,“證據(jù)是什么?”
黎敏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他們說話沒有避著她,但她還是安安靜靜的做自己工作就好,她筆下,苗小偉的名字被她劃了一條重點線。
“手機。”嵐喬飛快的說∶“這事特別蹊蹺,死者何宗一的手機在他室友苗小偉那里——他們給出的說法是 昨天晚上,分局這邊負責本案的警察接到舉報,說看見苗小偉拿著一個新手機,很像死者何宗一丟的那個,分局這邊立刻出警傳訊苗小偉,并且在他的住處找到了那個手機,上面檢測到苗小偉和死者的指紋?!?/p>
駱為昭皺眉
陶澤∶“是誰舉報的?舉報人怎么看出苗小偉拿的是何宗一的手機?”
“據(jù)說那部手機是剛出的新款,價格不便宜,他們這邊的人用得少,何宗一那個好像是什么親戚送的,剛拿回來的時候,大家都看過,印象很深?!?/p>
駱為昭正想說什么,轉頭就見黎敏坐在工位上。女生文靜的坐在窗邊,手里拿著筆,似乎是在梳理線索。
她太安靜了,安靜得不像話,駱為昭想。
似乎是被他灼熱的目光燙到了,黎敏抬眸與他對視。他們的談話她聽見了,不做分析,下西區(qū)那些人肯定不希望這個案子跟零度共情者殺人掛鉤,也不想和連環(huán)殺人掛鉤。
“陸楠那邊,尸檢報告出來了,我去拿?!?/p>
沒等人回復她,她便自顧自的出去了。
“陶澤”駱為昭把陷入沉思的陶澤喚醒,“上面派她來是為了什么?一個小姑娘,死氣沉沉的,跟裴溯似的。”
“不清楚”陶澤嘆了口氣,“張組只說是上面派下來的,聽說是受了傷,下調來的?!?/p>
“我們這里不是醫(yī)院,也不是養(yǎng)老院”駱為昭撇了一眼陶澤,“找機會把她打發(fā)走?!?/p>
陶澤∶“恐怕不行,連張組都驚動的人,沒那么容易打發(fā)走的。好了,就當是帶小孩了。20歲就已經(jīng)是警察的人,也不是什么混吃等死的人?!?/p>
“算了,”駱為昭搖頭,“是誰舉報的苗小偉,因為什么舉報的,這些都不重要,就算崔洪亮他們是闖進去強行搜出來的,以那些人的尿性,事后也能編出一個莫須有的舉報人。關鍵是那個手機,拿了手機,也不意味著苗小偉就是兇手,這個作為證據(jù)不嚴謹。——苗小偉是不是還說了什么不該說的?有沒有人刑訊逼供?”
“你猜對了?!睄箚陶f∶“刑訊逼供倒不至于,那個苗小偉為了早早出來打工,謊報了年齡,我昨天晚上找人查了一下,他的身份證是改過的,其實還不滿十六歲,估計讓人一嚇唬就什么都說了。人家問他手機怎么來的,他支吾一會兒,說是撿的?!?/p>
“在案發(fā)現(xiàn)場撿的?”
嵐喬無奈點頭。
駱為昭嘆了口氣,“再問他什么時候撿的,他是不是還說,是九點一刻前后,聽見爭吵下樓查看的時候撿的?”
嵐喬攤手。
在有其他證人旁證案發(fā)時間和地點的情況下,說自己在案發(fā)現(xiàn)場跑到案發(fā)點“撿”了個手機;至于兇手是誰,說沒看見……
不打自招
駱為昭無言以對,很多年沒見過這么坦誠的“兇手”了。